静墨轩。
屋内,苏棠坐在罗汉榻上修剪花枝打发时间,外面红菱快步进来,清秀的脸蛋上,一双眸子崭亮,嘴角一咧,左边有一浅浅梨涡,更添了几分可爱。
红菱还从来没在苏棠和半夏跟前露过这般表情过,半夏端糕点过来,笑问道,“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红菱上前道,“府外盛传南康郡主为夺世子之位不折手段,南康郡主气头上拍桌子,不小心把指甲掀翻了……”
禀告的时候,红菱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把指甲掀翻啊,那是没法想象的疼,和她透露这消息的丫鬟说完就赶回去剪指甲了,她决定一会儿也把指甲给剪了。
苏棠也听得头皮炸毛,但她对南康郡主可没有半点同情。
她不过是让人把她南康郡主路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公之于众了而已,就这般火大,心性未免也太差了。
不是想借飞短流长要她的命吗,这会儿也尝到流言蜚语的厉害了吧,这只是第一步,她还没往她伤口上撒盐呢。
苏棠看着小几上修剪好的花盆,双手抱起,往地上一砸。
突如其来的一下,把半夏和红菱吓了一跳,也把院外的丫鬟婆子给吓懵了。
苏棠摔完了花
盆,从小榻上起来,抬脚就往外走,半夏紧随身后道,“大少奶奶,您要去哪儿啊?”
去哪儿?
苏棠脸上尽是讥讽的笑,“回信王府!”
“靖南王府既然这么容不下我,我还不识趣自己走,难道要等名声被人败尽,拿扫把撵出去吗?!”
说着,大步流星的往院门口走去。
半夏肯定是要跟着走的,走的时候还不忘让红菱去叫茯苓,静墨轩这么多人,只有半夏和茯苓是苏棠的人,跟着她而来,自然要跟着她离开。
红菱抬脚去找茯苓,可走了几步之后,又赶紧转了身,这时候找什么茯苓啊,当务之急是找大少爷。
红菱撒丫子去书房,把书房门敲的砰砰响,鸡翅木的门差点被她拍裂。
谢柏庭知道苏棠怒回门,当即放下手里的书去追人,下台阶的时候,许妈妈过来了,道,“大少爷,您就是扛也得把大少奶奶扛回来,奴婢去禀告王妃。”
也不怪大少奶奶气的要回门了,今日之事,换作是谁都忍受不了啊。
苏棠走的很快,几乎是小跑着往王府大门走,谢柏庭追上她的时候,苏棠一只脚都迈出靖南王府大门了,谢柏庭抓住她胳膊道,“你生气归生气,你连
我都不要了吗?”
苏棠看着谢柏庭道,“我要不起你了。”
苏棠要走,谢柏庭不放人,两人就在大门处拉拉扯扯,靖南王府外路过的人纷纷看过来,不知道靖南王府大少奶奶又出了什么事。
府里出了事,事关靖南王府名声,赵管事就派人去军营禀告了王爷,王爷才回府,就看到谢柏庭和苏棠在大门处拉扯,苏棠抓过谢柏庭的手,在他虎口处狠狠的咬了一口,疼的谢柏庭额头直打颤。
王爷眉头拧紧,“不是已经查清了吗,这又是怎么了?”
赵管事派人禀告了王爷,是怕苏棠和谢柏庭吃亏,让王爷赶回来主持大局,赵管事没想到事情查清的那么快,未免王爷白回来一趟,又赶紧派人去告知王爷结果。
不过小厮去传话的时候,王爷已经在半道上了,左右军营没什么要紧事,就干脆回府吃个午饭再回。
苏棠松开咬谢柏庭手的牙,背过身去,肩膀一抽一抽的,哭的很伤心。
谢柏庭看着自己被咬的虎口,偷着血丝的牙印,嘴角都抽抽,这女人,做戏要不要这么真,下这么狠的口……
看着王爷,谢柏庭道,“府外都在传那清州男子是南康郡主指使来的,娘子
听后就觉得王府容不下她,闹着要回信王府,我不肯给她和离书,她就要休了我。”
这是苏棠的原话,守门小厮能作证。
方才关顾着看热闹了,这会儿大门口安静下来,一瘦小厮小声问另外一位稍胖点的小厮,“女子也能休夫吗?”
稍胖小厮拿眼睛瞪问话小厮,他可真敢问,想死别拉他一起。
王爷皱眉道,“尚没有证据的事,怎么就气成这样?”
谢柏庭还拉着苏棠的云袖,听到这话,他就臭了张脸对王爷道,“父王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娘子为何这么生气,还不是因为府里一堆人信了那封污蔑勒索信,对娘子横加指责,那封没有查证的信能信,街上的流言怎么就不能?”
“我好好一个知书达理的娘子,才一上午,就被带歪了!”
谢柏庭话音一落,苏棠气呼呼道,“在松鹤堂,南康郡主指责我的时候说过,空穴不来风!”
王爷手握重兵,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哪能看不穿苏棠和谢柏庭这是在演双簧,逼他严惩南康郡主。
看穿了,王爷也更为难,因为这意味着苏棠和谢柏庭手里也没有确凿证据,不然就不用逼他这个父王了。
捉奸捉双,捉贼拿赃,没
有凭着几句流言就给人定罪的。
再说王妃,得知苏棠闹着要回门,三步并两步赶到大门处,见苏棠被拦下了,顿时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