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半夏把手抽出来,指尖是一抹鲜红的血,刺的苏棠脸色铁青。
苏棠从半夏手里接过那只绣鞋,就看到最里面藏了半根断针,要不是红菱及时阻拦,她脚一踹进入,还不知道会疼成什么样儿。
苏棠看着半夏被戳伤的手,拿药膏给她止血,然后赏了红菱十两银子,又把她从粗使小丫鬟提拔为二等丫鬟,高兴的红菱跪下连连磕头道谢。
红菱退下后,半夏见苏棠心疼的看着她的手,心底暖洋洋的道,“奴婢没事,就是不知道是谁要算计大少奶奶您……”
苏棠脸冷若寒冰,这么拙劣的伎俩她一眼就看穿了,南康郡主和三太太蛇鼠一窝,不好明着要回绣房管事权,就想借她的手达成目的!
她上辈子是刨了她南康郡主的祖坟吗,这辈子要逮着她祸祸。
这口气,苏棠实在咽不下,她拿起桌子上放的半根断针,走到窗户处,把断针交给陈青,“去绣房查一下是谁算计我,给我原样还回去。”
她可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算计她就要做好遭到她报复的心理准备!
陈青回来的很快,不到两刻钟就回来了,站着窗外禀告道,“确实
是南康郡主指使绣房往大少奶奶您的绣鞋里藏的断针,只是南康郡主的绣鞋已经送到她手里了,属下就把那断针放在了大姑娘的绣鞋里。”
作为暗卫,陈青能做到杀人不眨眼,可往姑娘的绣鞋里塞绣针太过难为他了,但只要一想到南康郡主是这么对苏棠的,苏棠也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就坦然了。
陈青禀告完就退下了,半个时辰后,就传来了有人被断针扎伤的消息。
不过被扎伤的人不是谢柔,而是谢薇。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苏棠都有些恍惚,“谁被扎伤了?”
禀告的丫鬟有点懵,她说的很清楚啊,又赶紧禀告一遍,“三姑娘被绣鞋里落下的断针给扎伤了。”
半夏小声咕噜,“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吧……”
虽然三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一码归一码,这回害人的是南康郡主,这报应应该在她身上才是啊。
陈青在树上待的尴尬,大少奶奶使唤他干活的次数不多,结果还出纰漏了,办事不力啊,可他是亲耳听绣房的绣娘说那双绣鞋是给大姑娘的啊。
陈青又往绣房跑了一趟,回来禀告苏棠道,“大姑娘抢了三姑娘
的裙裳,三姑娘气不过,抢了大姑娘的绣鞋……”
苏棠,“……”
苏棠一脑门的黑线。
那话怎么说的,狗咬狗一嘴毛,一点不假。
南院,海棠苑。
是谢薇的住处。
谢薇坐在小榻上,疼的她是额头青筋抱起,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她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丫鬟从她大脚拇指拔断针的时候,断了一半在肉里,应该是弄断的时候把这一部分也弄了个半断,只是没人发现,本来一点小伤,止血了就好,现在要请大夫了。
大夫匆匆赶来,得知谢薇受伤的经过,都有了心理阴影,以后穿新鞋一定要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这也太吓人了。
大夫用磁石吸断针,可惜吸不出来,用针挑也不行,最后只能拿小刀子划开伤口,把断针取出来。
谢薇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几时受过这样的苦,最后疼晕了过去,心疼的三太太心如刀绞,恨不得把南康郡主母女剁碎了喂狗。
可这口恶气偏偏只能咽下,因为这双绣鞋不是给她女儿准备的,是她女儿抢回来的。
她不过多给自己女儿做了两套裙裳,以
前南康郡主管绣房的时候,谢薇谢梨她们四季只有六套裙裳,谢柔至少有十套,同样管绣房,她南康郡主就能以权谋私,旁人就不行。
三太太认定谢柔是料准了自己抢了谢薇的裙裳,谢薇会抢她绣鞋,故意指使丫鬟往绣鞋里藏断针,让她女儿吃这哑巴亏。
三太太没法去找南康郡主算账,只能把怒气撒绣房绣娘头上,杖责了三个绣娘,卖了两个,一时间绣房人人自危。
这边三太太愤怒,那边南康郡主比她还要生气,她要算计的是苏棠,结果苏棠没事,差点她女儿遭了殃,她不信是下人办事马虎,一定是这计谋被苏棠识破了。
三太太恼她,她也没法解释,难道她要告诉三太太她原本是要算计大少奶奶的吗,这不摆明了是告诉三太太,她要借苏棠的手夺回绣房管事权。
两人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第二天,苏棠给老夫人请过早安后,带着药膏去南院探望谢薇。
她进屋的时候,谢薇正要下床,丫鬟小心翼翼的扶着,苦口婆心道,“姑娘还是上床躺着吧,大夫一再叮嘱这几日不能下床走动。”
谢薇脸色奇差无比,她受伤的
是右脚,左脚站不住,右脚只用脚后跟碰地,也疼的她倒吸凉气,眼泪直在眸底翻滚,丫鬟吓的赶紧扶她坐回床上。
谢薇坐在床上哭。
她约了人见面,这样子她怎么去赴约?!
想到自己要爽约,谢薇恨不能把谢柔千刀万剐了泄愤。
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