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端来笔墨纸砚,另有一公公把画展给苏棠看,画的很应景,就是牡丹。
题词不难,她脑子里有一堆关于牡丹的诗句,但她的字拿不出手啊,她也不能保证夏贵妃没看过贾大夫给太后开的药方子,难保不会露馅。
苏棠揉着手腕,对谢柏庭道,“我手腕有些疼,相公你帮我代笔吧。”
那边夏贵妃端起茶盏,用茶盏盖轻轻拨弄着,笑道,“怎么就手腕疼了,不过让谢大少爷代笔,难免叫人怀疑是让他替你作诗,你写不了,念出来就是。”
直接把谢柏庭给她作诗的路给堵死了。
本来大家还没往这上面想,夏贵妃一开口,好像她无才无德,只能靠谢柏庭了。
苏棠心下好笑,站起身来: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这首诗她倒着都能背,这诗一出来,那大东珠就是她囊中之物了,只是胜之不武,她才稳坐不动,奈何别人非要把大东珠往她手里头塞啊,不想要还不行。
苏棠念完,不像她预料的那般受人追捧,反而气氛却诡异到了极点,静的苏棠小心肝都乱颤了。
她看向谢柏庭,只见谢柏
庭扶额,苏棠想到一种可能,想死的心都有了,别告诉她,这首诗以前有人作过,她和穿越前辈撞诗了!
不对……
要是如此,早有人跳出来指责她了,而不是安静。
苏棠小声问谢柏庭,“我这诗有问题吗?”
谢柏庭把苏棠拉坐下来,道,“皇上曾以芍药夸赞夏贵妃。”
苏棠,“……!”
老天爷!
来道天雷劈死她吧!
她这撞枪口的本事也太太太强了!
芍药和牡丹有几分相似,不熟悉的人容易混淆,而夏贵妃是沈皇后的替身是人尽皆知的事,她做这么一首诗,要说没有讥讽夏贵妃之意谁信啊。
可是她真的没有这份心啊啊啊。
更要命的是,夏贵妃今儿身上穿的宫装上就绣着芍药,此时此刻,她的脸色难看的就像是被人当众狂煽了十几巴掌似的,隔着许远,苏棠都感觉到了夏贵妃眼刀的杀伤力。
南康郡主坐在那里,是想笑不能笑,憋的她腮帮子都疼。
没人愿意做替身,苏棠这般打夏贵妃的脸,那是在作死,若说以前夏贵妃针对她是为云葭抱打不平,以后就不是了。
这首诗足够夏贵妃记恨她一辈子了。
苏棠一脸只想去死
的表情,场面一度尴尬,更尴尬的是没人的诗能比的过苏棠这一首,夏贵妃还得夸她诗做的好,把那颗大东珠赏给她。
所有人都望着苏棠,替她捏一把冷汗。
苏棠只盼着有人能解救她,她把希望寄托在谢柏庭身上,谢柏庭一脸爱莫能助,这首诗绝对写到皇上心坎里去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唯独对过世的沈皇后心心念念,这首诗再合适提皇上的词不过了。
不过最后苏棠还是得救了,就在她苦恼之极的时候,好几位大家闺秀突然“撒酒疯”,醉的一塌糊涂,醉的眼花缭乱,直说地上有老鼠蟑螂,仪态尽失,其中就包括宁王府常宁郡主。
七八位大家闺秀又哭又笑,两个丫鬟都扶不住,惊呆了对面的世家少爷们,还有砸盘子摔茶盏掀桌子的,把好好一个牡丹宴搅的乱七八糟。
意外来的太快,晋敏长公主脸都绿了,她希望看的撒酒疯的是苏棠,不是别人。
可苏棠一点事没有,其她人却醉成了这样子……
想到可能是丫鬟倒错了酒,晋敏长公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她连忙起身道,“快扶她们下去,再请太医来!”
苏棠和谢柏庭你看着我,
我看着你,苏棠以为是谢柏庭的杰作,谢柏庭怀疑是苏棠动的手脚。
“不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又一同摇头。
苏棠笑了,“那这就有意思了。”
一个人撒酒疯,可以说是醉酒了,现在一群大家闺秀都这样了,明显不正常。
再者,一群端了半天的大家闺秀,丢这么大的脸,晋敏长公主不给她们一个交代可说不过去,上回太后出事推给她,这回看她能推卸给谁,推个丫鬟出来可消不了大家的气。
晋敏长公主府管事的过来赔礼,“出了点岔子,牡丹宴就到这儿了,我送大家离开。”
谢柏庭就带苏棠走,那边信安郡王几个过来,问苏棠道,“她们是中毒了吗?”
惯会喝酒的人,对醉酒自然了解,醉酒不会醉的这么一致。
只是他们不敢确定,苏棠会医术,是不是问苏棠是最直接了当的。
苏棠点点头,他们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好好的来参加个宴会,也能被人下毒,真是倒霉他姥姥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几人迈步出府,骑上马背,正要走人,那边晋敏长公主府一小厮追出来,手里还拎着那只送信未捷身先死的鹰,对苏寂
道,“这只鹰是苏大少爷您射下来的,您带走处置。”
小厮把鹰送到苏寂跟前,苏寂能怎么办,确实是他射下来的,是他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