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就看到夏贵妃扶着宫女的手走过来,一袭宫裙,雍容华贵又不失艳丽,随着走动,隐约可见脚上绣鞋上缀着的珍珠,比不少人发簪上的都要大。
夏贵妃走过来,晋敏长公主起身相迎,夏贵妃看到宜春县主,笑道,“本宫是不是来晚了,错过了宜春县主跳舞?”
晋敏长公主笑道,“你要再来晚一些,就真要错过了。”
等那些贵夫人给夏贵妃行礼后,夏贵妃坐下道,“本来早出宫了,临出门前想起来皇上前两日画了幅画,就去替你向皇上讨要,耽搁了些时间。”
晋敏长公主笑道,“既是替我要了画,怎么不拿出来?也让大家看看皇上的墨宝。”
夏贵妃嗔笑一声,“这么急呢,我要直接带来了,能藏着掖着不给你吗,皇上还未题词,一会儿题了词就差人送来,现在看宜春县主跳舞要紧,叫大家久等了,没得怨我来的不是时候。”
夏贵妃和晋敏长公主说话很轻松,一看关系就很不错,再者,牡丹宴之所以能再开,就是因为夏贵妃帮着向皇上求的情,身为贵妃,还出宫参加牡丹宴,是给足了晋敏长公主脸面。
宜春县主走到宴席最中央
,屈膝行了一礼,然后就开始跳舞。
她落落大方,舞姿也不错,但要说惊艳,远没有她身上穿的舞衣更吸引人,或者说,被自己身上的舞衣抢走了风头。
苏棠坐在那里看了半天,注意力都在宜春县主的舞衣上,她听到好几声夸赞宜春县主舞衣好看的,但没听到说舞编的不错的。
宜春县主舞罢,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些贵夫人的夸赞,没人夸舞衣,夸的都是舞姿。
女儿被夸,晋敏长公主笑容满面,“班门弄斧,当不得这般夸赞。”
夏贵妃端起茶盏笑道,“长公主对宜春县主要求太高了。”
说着,夏贵妃看向苏棠,“京都大家闺秀众多,但得皇上夸赞和赏赐的寥寥无几,谢大少奶奶是懂舞之人,不妨点评一二。”
这是让她点评还是让她点炸弹呢,她和夏贵妃无冤无仇,至于为了云葭一而再的针对她吗,简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给她挖坑的机会。
苏棠站起身来,笑道,“贵妃娘娘谬赞了,我舞跳的一般,就算跳的再好,也是跳的别人的舞,宜春县主已经会自己编舞了,又岂是我能点评的?我要真点评了,才是真的班门弄斧。”
你尽管刁难,我不接
招你又能耐我何?
夏贵妃笑笑不语,苏棠就坐了下来,接着有姑娘上台抚琴。
琴声高雅,缠绵不绝,弹的很不错,之后是位男子,也是抚琴,但琴声荡气回肠,余音袅袅。
苏棠坐在那里看那些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你方唱罢我登场,颇为有趣。
轮到谢柔上场,苏棠一边喝牡丹酒一边欣赏,多看了几眼,苏棠就想笑了,看来在宫里当众献舞出丑给谢柔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舞姿凌乱,失了节奏,再加上她心高气傲,势要把在宫里丢的面子找回来,给自己压力过大,跳的就更乱了。
从舞台上下来时,谢柔那张脸难看的几乎要杀人。
南康郡主脸色也不好看,因为都没人夸她女儿,那些贵夫人都端茶轻啜,跳成这样,真是无从夸起,当没看见吧。
本来谢梨她们也要跳舞的,看到这情形,哪还敢啊,一府长大的姐妹,还能不了解彼此,上台献丑可以,献舞绝对会惹怒谢柔,招来她的报复。
惹不起,只能避着点了。
苏棠觉得牡丹宴就是打着赏花的幌子组的相亲局,她和谢柏庭这样成过亲的就是来凑热闹的,像这种献艺的事没他们的份,安静的喝着
酒看热闹就好,然而苏棠想多了。
礼部尚书府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新婚月余,两人上台,一人作画,一人题词,当众给大家展示了下什么叫红袖添香,看的一堆大家闺秀脸颊绯红,世家少爷动了成亲的念头。
两人不仅男才女貌,巧的是两人是去年在牡丹宴上看对了眼,回去之后礼部尚书府就登门提亲,这一次晋敏长公主把他们邀请来赴宴,意义深远呐。
两人的画作更是让晋敏长公主赞不绝口,还要了他们的墨宝,礼部尚书府二少爷笑道,“拙作,长公主不嫌弃就好。”
两人坐下,夏贵妃又看向苏棠和谢柏庭,不过这回开口的却不是她,而是宁王妃,只听宁王妃笑道,“要说新婚夫妻感情之好,当属谢大少爷谢大少奶奶了,前些日子,皇上还赏赐了一对贡品同心佩与他们二人,不知配合的默契如何?”
苏棠脑壳疼了,她和谢柏庭为了气信王府,大秀恩爱,秀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但要说默契——
坑人的时候还能配合的好,其他时候,鬼知道他们有没有默契啊?
谢柏庭也有此担心,所以他先问了。
“我作画?”他道。
“……我不会题词。”
“我抚琴?”谢柏庭再道。
“……你还想我刮掉鞋吗?”
“我写字?”谢柏庭再问。
“我研墨算不上有默契吧?”
苏棠问的一脸认真,认真到谢柏庭都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