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伸手接落叶,头也没回,“三太太要下不去手,就去请老王爷老王妃,反正我是不敢了。”
云三太太坐在那里,气的后槽牙都咬松了,绝不能让老王爷老王妃知道,不然她还得求着人家扎她女儿。
一咬牙,把心一横,银针就朝自己女儿冒着血珠的指尖扎下去,又瞬间抽出来。
几乎是瞬间——
云二姑娘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就传开了。
苏棠站着窗户边,耳朵都没差点震聋,栖息在银杏树上的鸟儿吓的扑腾翅膀逃命。
“醒了,醒了,姑娘总算是醒了,”丫鬟们欢呼雀跃。
然而云二姑娘人是醒了,却是疼的额头青筋暴起,浑身颤抖。
云三太太心如刀割,恨不得替女儿疼这一遭。
苏棠走过来,刚要开口,云二姑娘先一步说话了,她死死的盯着苏棠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头饰,愤怒道,“谁许你穿我的衣服,戴我的头饰的?!”
还有心情关心她的穿戴,看来还是疼的不够彻底。
苏棠弯腰捡起云三太太扔在地上的银针,用帕子擦拭着,抬头看着云二姑娘气愤的样子,讥笑出声,“舍得把自己十几年的未婚夫拱手让人,一点衣服首饰
反倒不舍了。”
要叫谢柏庭知道,不知他心底是何种滋味儿。
苏棠转身离开。
半夏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走远了还回头看了一眼,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高傲的像只斗胜的孔雀,气疼的云二姑娘眼泪直飚。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裙裳,她都没试穿过,还有头饰,还是她从康王府清阳郡主手里头抢来的,现在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你们是不是把我喜欢的东西都给她了?!”
丫鬟婆子们谁也没接话。
那些陪嫁都是按照二姑娘的喜好准备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她们也不知道哪个最得二姑娘的心,再加上老王爷发话,把给二姑娘准备的都给苏姑娘,她们哪敢不听啊。
这还只是衣服首饰呢,要叫二姑娘知道,谢大少爷不止陪苏姑娘回门了,还是牵着她进的府,极尽宠溺,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再说苏棠,出了云二姑娘的院子,就往花园方向走,远远的看到谢柏庭过来,一袭锦袍,清贵无双,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就那么走过来,和苏棠眸光撞上,嘴角微微上扬,刹那间,整个花园黯然失色。
苏棠多看了两眼,心都漏跳
了好几拍。
这妖孽,得亏知道他有心上人,不然她真不一定能抵挡的住啊。
还有这厮是秀恩爱秀上瘾了吗,四下都没人,没有观众,秀了也没人看啊。
苏棠就那么看着谢柏庭走过来,在岔道处,谢柏庭吩咐了陈青几句,陈青就走了。
收敛心神,等谢柏庭近前,苏棠笑问道,“你和我爹下棋,谁赢了?”
“这还用问?”谢柏庭笑道。
“所以你赢了?”苏棠挑眉。
“输了。”
“……”
苏棠嘴角一抽。
那么轻飘飘的语气,她还以为把她爹杀的丢盔弃甲,片甲不留呢,结果竟然输了。
不过想想也是,初次登门,就把岳父大人脸面踩一地肯定不行,但输的太惨也不行啊,女儿嫁的太差劲,做岳父的也不会高兴。
如苏棠猜的那般,谢柏庭和苏鸿山下了两盘棋。
第一回,输了两子。
第二回,险胜一子。
合起来,谢柏庭输了,但输的翁婿面子都过的去。
谢柏庭眸光从花园扫过去,道,“吃回门饭还早,我陪你逛逛花园。”
她没打算吃回门饭啊,苏棠看着他,“云二姑娘已经醒了。”
谢柏庭脸上笑容凝住,没有接话。
半夏站着苏棠身后,看着生气,云二姑娘不想嫁给姑爷就算计她家姑娘,姑爷竟然还想着她,半夏愤愤不平道,“云二姑娘她……”
算计两个字才涌到喉咙处,就被苏棠打断了,道,“你不是要去看茯苓吗,去吧,告诉她,我一会儿去看她。”
茯苓和半夏都是苏棠的贴身丫鬟。
苏鸿山携妻女入京,途中遭遇刺杀,茯苓和苏棠一起从马车里甩出来,茯苓给苏棠做了垫背的,苏棠才没有大碍,但茯苓却把腿给摔断了,有伤在身,没法跟去靖南王府,这会儿在信王府后院下人房养伤。
半夏很想茯苓,苏棠让她去看茯苓,她就赶紧去了。
走远了些,才反应过来,她被姑娘打岔了,姑娘为什么不让她告诉姑爷,云二姑娘待他并非真心的事?
半夏走远,谢柏庭盯着苏棠的脸,“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她有什么好说的,苏棠有点懵,但谢柏庭不挪眼,苏棠只能没话找话了,“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你忍耐一下……”
“赏花吧。”
不等苏棠说完,谢柏庭冷冷打断她,并转了身。
苏棠讨了个没趣,狠狠的剜着谢柏庭的后脑勺,她都还
没说他心上人半句坏话,就对她这破态度了,她刚刚要不打断,真让半夏告了状,说了他青梅竹马的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