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病。”舅舅说,“我昨天从帝都回来。
“随手翻看了一下她的病历。
“发现她主治医师给她开的药,根本就不是肝癌晚期的药。”
“那是什么药?”
郁温礼回忆一下,“我记得我那几天给她买饭的时候。
“护士每天都会给她挂几瓶药,透明色的,以及浅褐色的。”
舅舅说了几个专业名词。
“反正是一些挺糊弄人的药,但与肝癌无关。
“吴尚荣她身体不错,应该能活百岁。”
“百岁……”郁温礼嘴角噙了一抹冷笑。
有时候活的久了,未必是好事。
“小温,”舅舅沉吟片刻。
劝道:“能在江城医院做这种手脚的人。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得罪。”
江城医院上上下下那么多人。
吴尚荣的病情却能瞒的这么好。
幕后人的背景一定很深。
郁温礼笑,“舅舅,你觉得你为什么会去帝都呢?”
舅舅愣了一秒,眸子发紧道:“那人就是冲着你来的?”
郁温礼点头,“算是吧。”
大概是因为沙正信有过提醒。
所以,得知真相的时候并不意外。
傅予川上次收手那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
果然啊,他早想好了下一步的玩法。
把最能作妖的一家弄到江城,到时候谁也别想安宁。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挺好的一步棋,毁在了温霖枫身上。
此时,帝都。
厚重白雪给傅家大院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
放眼望去,几乎全是银白。
唯有墙角的几株红梅,装点世界。
傅予川站在二楼半开的窗边。
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项目部递上来的企划书。
蒋安在旁边汇报江城的事。
“推下楼?”
傅予川忽然出声,嗓音寡冷,跟寒风有得一比。
蒋安点头,“是的,根据调查……”
傅予川抬手,“我不需要知道原因。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你明白该怎么办。”
蒋安为难,“二爷,他如今在看守所。
“我们的人不方便动手,不如,顺势而为?”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国外。
直到今天上午才回国。
不然消息不会这么延迟。
“怎么?”傅予川忽然来了兴致,“小姑娘报警了?”
蒋安摇头,言简意赅地说了郁温礼受伤的事。
“不过,温小姐确实也做了反击。
“她将她在鹿城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给虞秀秀听。
“虞秀秀隔天就去鹿城收集证据。
“如今已经呈给警方和法庭,这是复印件。”
蒋安把他拿到的那份递给傅予川。
傅予川一目十行地看完,面色微沉道:
“既然是个人渣,就没必要从牢里出来了。”
蒋安明白,“我立刻去安排。”
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
“记得跟所长说一声。
“像这样危害社会的人,就应该天天教育。”
蒋安说:“二爷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
门一开一合,傅予川从始至终都在望着楼下红梅。
眸光深邃,窥不见一丝情绪。
-
二月初,法院开庭。
有上面的敲打,温霖枫的案子结的相当快。
也相当狠。
判的比虞秀秀想的还重。
温霖枫这辈子,最好的年岁都交代在里面了。
宣判的瞬间,温霖枫不能接受的晕倒在地。
温仲义和文晴被警卫拦着,哭的撕心裂肺。
吴尚荣失魂落魄地坐在旁听席上。
似乎很难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直到虞秀秀和温仲恩从她身边走过,她才猝然回神。
一把抓住温仲恩的衣摆,垂死挣扎道:
“你们撤诉!撤诉!我孙子不该去坐牢!不该的!”
“对!他不该,你该!”
虞秀秀指着她鼻子,大声叱骂道:
“如果不是你重男轻女,我女儿怎么会遭那么多罪!
“温霖枫又怎么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如果不是你偏爱小儿子,你的三个儿女,又怎会如同仇人?
“吴尚荣,你这辈子都在做错事,惯子如杀子,你现在明白了?!”
虞秀秀恨毒了吴尚荣对温霖枫和温仲义的纵容。
若非如此,她女儿和丈夫,又何必遭受这么多苦难?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吴尚荣一手酿的苦果。
那她也只能慢慢尝!
温仲恩面无表情地拂开吴尚荣的手,轻声问:
“您装病的时候,可否有想过我们交给医院的钱,也是我们一分一分辛苦挣的?”
“我……”
一瞬间,大多情绪从吴尚荣脑海里过。
但她又处理不了这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