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和萧柏元对视一眼,走到司星止的身边探了探鼻息,还好,尚存一息。
司星徒在身后,对两人笑着:“别怕,只要阿止还有一口气,本王跟两位,就还有的谈。”
他自顾自的坐在桌案后,看着手上还未熄灭的火折子,眸色里也带了些火光。
“我们三人的恩怨,该从哪里讲起呢?”
司星徒看着萧柏元,招了招手,让他回来坐下。
一双暧昧难明的眼睛弯着,嘴角带着笑容,道:“不如就从世子回到南疆,带回阿止,得到世子之位开始讲起?”
萧柏元坐回椅子,看着司星徒的神色,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一年多前,你带着阿止和南溪回来,重回世子之位,聪明如你,第一次见到我看阿止的眼神,就知道本王对阿止,不似常人。所以……”
司星徒的目光透过萧柏元看向角落里的软榻上,语气自嘲的说:“世子不但利用阿止对南溪的怜惜之情,还利用本王对阿止的情义……你明知道,那个人在南梁身死后,阿止命不久矣,你不仅帮着凌王杀了他,还大张旗鼓的上天山,采取唯一一枚的雪莲果送到北成……
你做这一切,都只是让我为了阿止发疯,不择手段。”
司星徒笑着,熄灭了手里的火折子,面色重回阴影里。
“小王叔对阿止的感情,阿止对南溪的怜惜,都不是我能控制的。”萧柏元靠在椅子里,脸色被身后摇摆的烛火照的忽明忽暗。
“是啊,可是你没想道,本王没有杀了凌王,反而放了他,回去柔然。”司星徒笑了笑,身子前倾着对萧柏元说:“凌王不仅没死,还带了你的心上人一起回来。”
萧柏元嘴角沉了沉:“这场游戏,不该有她。”
“你更没想到,当年的盟友也会回到柔然,将西域屠戮的真相告诉她,还差一点带走了她。”司星徒的笑声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一样,震的身子颤抖着,道:
“我的小世子啊,这世上,也有你没料到的事情呢!”
玄凌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看着两人一来一去,心里的线索逐渐清明。
“盟友?”
萧柏元挑眉冷笑:“我从来没有什么盟友。国师也好,苏寻也罢,他们各怀心思,怎么配做我的盟友!”
“就连你,”萧柏元看着司星徒:“小王叔,如果没有阿止的命牵扯着你,你还会如此耐心的坐在这里,屈尊降贵的同我耐心言语,如果你没有牵绊,你还会为了保他,低头选择出路吗?”
“世子,”
玄凌眉梢沉了沉,轻笑一声打断萧柏元的反问。
他语气淡淡的,狭长的眸子幽幽的看着萧柏元:“说起盟友二字,不知道你口口声声爱她如命的意儿,算不算你的盟友?”
玄凌轻哂一声,道:“这些年来,你三番两次的将她从本王身边掳掠走,你,当她是什么?”
萧柏元喉咙动了动,拿起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本以为,我护得住。”
“护?”
玄凌唇角挑了挑:“四年前,你以为你将她从柔然带回去,可以换来亡国孤女的依附,你用苦肉计诱她,以为可以让她对你侧目,结果三年来,换来的却是妖妃祸国的名声……如果她不做女帝,在你离开大成的一日,便是她的死期。”
玄凌说的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扎进萧柏元的心里,刺的他生疼。
玄凌眸色凌冽,继续道:“就连大婚那日,你也是为了一己私欲,设计将本王带离大成,想要引入南疆杀之,让她身边无人,再次沦为孤女。”
手上的茶杯轻轻的放回桌案,玄凌冷笑一声,抬眸对着萧柏元道:“你口口声声说的爱她,你爱的只不过是她带给你的希望和生机!你爱的只不过是自己求而不得的欲望……你这样的爱,从未为她想过半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萧柏元一双桃花似的眸子逐渐凌厉,沉声道:“你在柔然隐藏身份,陪看了她许多年,都未曾告知真相。后来,机关算计回到大成,当了个九千岁,还是对她若即若离!你一心让她做女帝,只身一人坐在万人之上的顾孤寂中,面对满朝风雨!你有没有问过她,她愿不愿意!”
萧柏元站起来,一掌拍在桌案上,震碎了自己手边的茶杯。
“是,我承认!没有遇见她时,我是想借着国师的野心,屠戮西域,将疆土扩充到南疆的边上,来日好借着西域回到南疆。我那时还没有遇见她!”萧柏元看着玄凌:“我不像你,自小就陪在她身边,她的阳光,她的温暖,都给了你!可是,你护住她了吗?
那一日攻进王庭,李勇将她的父皇万箭穿心,她的母后也自刎而亡!
我眼睁睁的看着形单影只的她,满身鲜血,手上拿着短刀奋力抵抗,那双眸子是我从未见过的星亮和绝望!
她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可是你人呢?!玄凌,你在哪里?!意儿拿着你给她的短刀,逼在脖颈上的时候,你在哪里?!”
萧柏元语气激动,眸子漆黑的俯视着玄凌:“我如果不带她走,不将她绑起来,藏起来,激起她复仇求生的欲望,她早就是柔然王庭里的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