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兔差点儿没一脚把他给踹下床。
实际没把他踹下床的原因是,自己力气不够大,踹不动他。
最后,唐聿城温言软语哄了她一会儿,安小兔这才气消,肯让他抱着自己睡。
由于害怕在家里发作,安小兔白天会经常去翊笙那儿。
而唐聿城如果从十五那里知道安小兔在翊笙那儿的话,下班了就去翊笙那儿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之前对翊笙产生的杀意,莫名消了。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
安小兔被无孔不入的钻心蚀骨痛袭遍全身,给折磨醒的。
身上的睡衣迅速被汗水浸湿了,她一手紧紧地捂住嘴巴,痛苦压抑的闷哼声还是从喉咙发出。
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想离开房间。
下一秒,灯被打开,黑暗的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
安小兔被吓得瞬间忘了呼吸,身子僵硬着,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小兔,你怎么了?”唐聿城神色紧绷,整颗心都狠狠揪了起来。
看她脸上都是汗水,神色痛苦,两颊的发丝被沾湿贴在脸上,就连手臂上也冒着豆大的汗,整个人几乎跟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就隐隐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了。
安小兔的
脑袋还是一片空白的,眼眶红红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没想到会在半夜发作,还惊醒了他。
他问她怎么了?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一阵强烈的剧痛袭来,她抑不住‘啊’地痛叫了声,身子压抑地颤抖了起来。
下一刻,整个人被唐聿城抱进怀里。
“别怕,我这就叫翊笙来。”他温软的声音透着一丝紧绷,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去拿手机,拨了翊笙的号码。
安小兔这会儿基本回过神了,她双手紧紧抓住他身前的睡衣,声音痛苦还带着哭腔说,“你怎么都不问?”
“你不想让我知道。”他语气温柔地回答。
所以,即使他知道了,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安小兔问这话时,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她隐瞒得那么辛苦,最终却还是被他知道了……
唐聿城刚要开口回答,看到电话被接通了,他紧声说道,“翊笙,麻烦你现在赶过来一趟,小兔上次被安娉婷……”
“我现在就过去。”翊笙语气紧绷打断他的话。
说完这句,便掐断通话了。
沉思了一下,唐聿城再次拨了翊笙的电话,问他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减轻小兔的痛苦。
翊笙只说她现在应该出很大的汗,为了不让身子脱水,建议给她喝些淡盐水。
然而唐聿城弄来了淡盐水,安小兔喝下去没多久就吐出来了,吐得脸色都青了,全身无力地趴在他身上,吓得他不敢让她再继续喝淡盐水了,只能不停地看时间,不停地估算翊笙还有多久才能到。
“聿城,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安小兔被他帮换了一身干爽的睡衣,痛苦地喘着气靠在他怀里,眉头皱紧,紧闭的眼睛,睫毛不停地颤动,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痛叫出来。
“嗯,知道一部分。”他迟疑了一秒,如实回答。
安小兔抓着他睡衣的手紧了几分,哭腔声带着几分崩溃的味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有一段时间了,记得赫洛斯吗?”唐聿城问这话时,感觉到怀中人儿僵硬住,他继续说:
“那时候我察觉到你的不对劲,然后就暗中查了一下,查到原来是赫洛斯想利用你的秘密,威胁你帮他做事;那次我跟你说要到外地出差,实际是去解决赫洛斯这个麻烦的,用了些手段从他口中知道了你以前中过
毒的事,后来我去问翊笙,逼他将你的秘密告诉我的。”
安小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以为他是在不久前安娉婷对她下毒后,才知道的,却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
“我原本是想着如果你不主动告诉我,那我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你一辈子不说,我也一辈子不会问,可没想到安娉婷竟然对你下毒,你的情况,翊笙私下也有告诉我。”他嗓音依然很轻柔,眼底却略过一抹狠戾。
那是她的噩梦,他不想提起,却没想到被安娉婷那个女人竟然想毁了她。
那毒是赫洛斯给安娉婷的。
安娉婷基本算是解决了。
至于远在国外的赫洛斯,他也会让赫洛斯再次付出惨痛代价的。
安小兔心里无比复杂难受,一声不吭地把脸埋在他身前,身子因痛苦而颤抖着。
“小兔,你太难受就叫出来,别压抑着。”唐聿城不知该怎么办,听着她压抑的呜咽声,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把利刃凌迟般,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承受一切痛苦折磨。
安小兔猛地摇了摇头,依然没有说话。
他找了些轻松的话题说给她听,想借此分散她
的注意力,不用那么痛苦。
备受煎熬地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听到房门的敲门声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