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詹言心中不耐,仍跟着寒暄了起来,主要是因为刚刚很好的说话时机被打断了,再度开口就有些生硬和尴尬了。
不如同Abel先说两句话,然后再找时机开口。
简詹言也想清楚了,自己是和苏浅冷战不起的。
正事方面,他还没有弄清楚当年的事情,苏浅身后还有谜团需要调查清楚,私下里,苏浅是他儿子的妈,苏楊这孩子对他感情不深,自己若何苏浅闹掰,什么亲生父子,那臭小子绝对会调转头来,管他叫简总。
从哪个方面看,简詹言这回都得软了态度,他心里有别的成算另说,如今面上必须得让苏浅过得去。
本来就已经打算“屈”了的简总,在车上的时候又被儿子下了一剂重药,冲小包子的表现,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给苏浅惹急了。
别说叫爸爸了,可能简总这个称呼都不会有,直接叫那个男人,连个名字都无了。
想明白了这些,决定接下来的是如何态度的简詹言,发觉心里竟然没有任何为难。
如果说,今日简詹言要面对的是其他女人,他或许心生不愿,直接变了计划也说不定。
可那人是苏浅,从第一次见面简詹言就没得过上风的苏浅。
掌捆耳光,手指怒骂,拎着领带训斥……回忆种种过往,简詹言想现在放下身段求和,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小不忍则乱大谋,男子汉能屈能伸!
此刻如果让张特助知道简詹言的想法,一定会再狠狠吐槽一番,以前怎么没见您有这觉悟呢!
在简詹言和Abel谈话的空挡,苏浅已经从儿子口中弄清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那通电话没有挂,所以叫儿子听到,以为她这边出了事。
苏浅低头在苏楊的脑门上,吧唧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把小包子搂在怀里道:“妈妈的乖宝贝,你怎么那么可爱呢,妈妈最爱你了,我儿子真棒。”
本就注意苏浅这边动静的简詹言,看到这一幕眼眸幽深。
如果刚刚自己没有被打断,苏浅的好心情是不是就能落自己身上?让之前的事情顺利翻篇?
简詹言想的所谓翻篇,不是说解开这个心结,他所怀疑的那些没法明说,所以解释不清。
他想的是让苏浅消消气,恢复之前有事友好协商的状态,之前苏浅气呼呼离开,大有要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戏先演着但沟通就不必了的架势。
这样当然不行。
不接触怎么发现问题?想到苏浅当时决绝的背影,他心口微微发闷。
被一通训斥导致逆反心上来,打算做一堆多余事情反击苏浅的简总,才做了一件事,就生了求和的心思。
这一件事,还仅是告个小状。
简詹言丝毫没发觉自己这番雷声大雨点小的作派,放在以前怒气起,惹他的那个人哪里会落得好果子吃。
简詹言用起了他的万能理由——都是为了苏楊。
事实是这样吗?
简詹言的脾气有多倔?连当年他最敬重的爷爷都没掰过来,用各种威胁利诱手段都不管用,现在苏浅还没有用儿子当令牌,简詹言就自发“认”了。
说到底和事情没关系,还是看人。
最关键的一点是,简詹言这边各种被桎梏拿捏,作为主要当事人,苏浅一点不知情。
现在这种平衡的局面,日后肯定会有打破的一天,到时候可就有趣了。
“妈妈,可以松开我了。”
苏楊脸颊红扑扑,被一通夸奖的小包子已经美得有些找不到北了,脑中只剩下一丝清明告诉自己,他是男子汉,不能赖在妈妈怀里太久。
苏浅闻言松开苏楊,打算去把地上的油漆处理一下。
“妈妈我也爱你~”
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小包子突然说了一句,这是回应之前苏浅的话。
“好,妈妈知道了,小楊和妈妈一起打扫卫生好不好?”
“嗯!”
张特助站的位置,在苏浅和简詹言的中间,属于两边说话都能听见的距离,小太子在自家boss跟前,简直不要太硬!瞧瞧在苏小姐跟前,软得跟个面团似的。
心里才吐槽两句,张特助就听到了简总的招呼。
“张特助,你跟Abel经理去拿补充材料。”
Abel提起上次交的资料不算全面,UHS还有一项优势没有加进去,这是后来Abel想到的,可惜文件已经提了。
听到Abel说到这个,简詹言很想告诉他们,自己说的优势不重要,简氏以集团调查的资料为准。
不过简詹言还是叫张特助跟Abel去取,主要是将两个碍眼的人都支开,他才好说话。
张特助和Abel走了,简詹言看了眼不远处蹲在地下的母子二人,步伐悠悠地走了过去。
苏清油漆撒的地方倒也巧,是苏浅铺塑料那块,原本是打算将礼服平放在地面上调整角度的,没成想现在接了油漆。
如此就好收拾了,苏浅领着儿子一左一右地折角,将油漆都兜在了塑料里,然后装在垃圾袋内系严实。
“谢谢小楊帮妈妈的忙,让妈妈省了好多力气。”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