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乾隆和嘉庆的父子关系稳固如山,嘉庆即位之际,乾隆正好是太上皇,得知此事后,非但没有怪罪那位窑造官,还让他保留了这批成品,放在了二人的寝宫之内。
于是,这批物件就流传了下来。
但得知此类典故的人,算是少之又少,即便是一些有身份的鉴宝大师,也未必想得起来,实在是因为它的数量太少了。
再加上,这同时有两种落款,放在过去任何皇帝身上,分明就是一种杀头之罪,谁还能让它保留下来?
嘉庆和乾隆,本就是个例外。
所以我猜测,柳爷多半也是栽了个跟头,一眼就认定那东西是假货,结果就中了这两个抖包袱的当。
这就是一个阳谋,考的就是对古代历史不够了解。
哪怕换作是我,要不是以前吃过这样的亏,有过相似的经历,今天也一样不会看出来问题所在。
而我敢提出摘花斗的原因,自然也是因为此。
我赌这两个家伙,一定会继续用这龙纹白玉壶来跟我赌斗。
结果和我想的一样。
两人一听到我的话,连犹豫都没带犹豫的,麻子脸立马大声笑道:“好!你这摘花斗我接了!”
“事先跟你说好,没有反悔的余地!”
“何时开斗?你说个日子!”
我淡淡说道:“按照规矩来,明天下午两点,你我各准备古玩一个,在鬼市里抓阄请一个鉴师来作证!”
所谓抓阄,并非真正的抓阄,而是指随机挑选一个鉴师。
“你请还是我请?”
“规矩不明不白,万一串通了如何是好?”
麻子脸阴恻恻说道。
“那你说个法子。”我淡笑着说道。
真是世风日下。
抖包袱的,也怕被串通?
只见麻子脸和旁边的鉴宝大师商量了一下,前者方才说道:“抓阄可以,但是要凑筷子,而且不能是鬼市里的筷子,得是正宗考古行当的大家,而且得是我们都听过,但不认识的。”
“你背后的柳爷既然是金老爷,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吧?”
“本就是赌上名声的做法,想必也不会在途中想着做什么手段,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凑筷子,也叫搭台子,在各个区域中凑来几个鉴宝师,组成一个鉴宝团,相当于法院里的陪审团一样,一同来判断古玩的真假。
这个麻子脸还真是足够谨慎,一般凑筷子随便在鬼市里找一些鉴宝师就可以了,毕竟能在鬼市里吃这口饭的,都有自己店面,再不济也小有名气,能够被收买到哪里去?
但他却偏偏提出来要找“正宗考古行当”的人,那这就不一样了。
自古以来,鉴宝师和考古者,一直都是两种职业,后者虽然兼容前者,但一般来说,还是一些野路子出身的鉴宝师占大多数。
考古的大师,都有行为准则,看物也有自己的底线,甚至很多人都有公家的背景,一般是不会参与到鬼市中来的。
我看了一眼柳爷,目光询问他是否合适,他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下心来了,便张嘴回应道:“没问题,希望二位到时候能准时来,咱们再会!”
“再会!”
两人也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了。
柳爷给手底下的卖武郎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不要挡路,暂且将这两人放行。
等房间里都空下来后,他叹了口气,对我轻声道:“杨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你也给搭进来了……”
“柳爷多虑了,这是哪里的话?”我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他解释道:“柳爷可知道,这两人是干什么的?”
“是?”柳爷一愣,显然明白我话里有话。
我也没有隐瞒,将抖包袱的来历,跟他说了一遍,说到后面,他脸色越发难看,语气里带了一丝怒火:“老夫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进了这么简单的局,真是丢尽了老脸!”
我笑了笑道:“这不还没结束吗?柳爷放心吧,剩下的交给我。”
柳爷试探性问道:“敢问杨先生,有多少把握?”
我说了一下龙纹白玉壶的事情,并且肯定表明,他们明天一定会用这东西来跟我杠一杠。
但前提是,我手上没有什么好的古玩,得让柳爷给我拿一个。
柳爷拍着胸膛说没问题,他这间藏宝阁,也藏了不少的珍稀之物,随后就带着我去库房看了一下。
一般来说,每个典当行或者古玩铺,都有相应的库房,是专门用来存放珍稀物品,或者不干净的“阴货”所用,在鬼市中如果想买到这种物品,得有专门的路子,或者经人介绍,否则没有这个机会。
我虽然对明天的摘花斗很有信心,但还是静心挑选了一对大清雍正年制的珐琅彩镶嵌喜鹊登梅蒜头瓶。
这玩意的价值不算很高,但也在一两百万左右了,而且保存的极为完好,但市面上的赝品太多,分辨难度颇大,刚好用来当彩头了。
告别了柳爷后,我回到了小俏娘川菜馆,内部包厢和厨房的装修都已经整理好了,途中还有一些需要花钱的地方,我找董胖子要了点,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