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眼里拢了一层雾,“你刚刚叫我什么?”
手腕被捏得越来越紧,萧情根本没心思想东想西,一脚踩在了江昀的鞋上,“你犯病了?”
“再叫一遍。”这次,他的语气几乎是含了乞求的,唬得萧情一愣一愣的,她张嘴,“你喜欢?”
这就好像一个男人脱了衣服准备提枪上战场了,结果却被突然扫了兴一样,他松开手,兴致缺缺,“走吧,我累了。”
萧情看着江昀越过高高的门槛,揉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莫名其妙。”
岑家院里铺设着青灰色的砖石
,自带一种肃穆之感,江昀驾轻就熟,安排好东西,几处屋子的菱花纹木窗都开着,隐有花香传来,萧情慢一步上楼。
江昀说,“我先去楼下房间看看,你休息一下吧,等会我叫你。”
“好。”萧情看着江昀下楼,她站在二楼迟迟没有进屋,院深天明,楼阁台榭,眼下还有几株翠竹,傲立于雪中。
萧情自嘲地笑笑,想不到铅华洗尽之后她还是不能免俗。
她转头打开了门,镂空的雕花窗桕有雪光乍入,映得屋子里还算是明亮,但总归色调是晦暗的,萧情掩上门,顺手摸向桌子上的蜡烛,反复按了几遍才发现这里其实好久都没有住人了。
屋子里暗暗的,陡然落地的心情也糟糕透了。
萧情压住那种酸涩,自言自语,“蜡烛应该在抽屉里的。”
梳妆台下有两个抽屉,萧情一眼就瞅见了抽屉里的蜡烛。
红油蜡烛,上面有烫金小字,是岑老伯最喜欢的。
萧情眨巴眨巴眼,把眼泪逼了回去,扯出一个笑来。
蜡烛点燃,屋子里亮起来,萧情收拾一番,她躺在了身后的床榻上。
床上放着一床棉被,摸着有些凉。
她用整个被子盖住自己,整个身子瑟缩在里面,眼睛酸得要命,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睡吧,也许睡一觉就能回去了,她在乎的人也全部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