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聪一看何花在那里发愣,就知道她被韩夫人的话给惊到了。他了解他媳妇儿这软性子。
他真害怕韩夫人几句好听的话,阿花就忘了曾经的韩夫人有多过分。
“韩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阿花可经不起你这花言巧语。”韩聪冷着一张脸。
何花是好说话,不代表她是非不分。经韩聪这么一提醒,她终于明白过来了。
韩夫人过来怕是有什么事?
她要坚定地站在聪哥这一边,绝不能被韩夫人两句关心的话迷惑。
“是呀!韩夫人,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我乡里出身,这些活儿在家里也常干,手糙得很,习惯了!”
韩夫人见何花这么回答,也不知道她是真憨还是假憨,反正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发展。
“明日官府要来收粮食了,你二哥算了一下粮食不够交的。想着你这边有余粮,就拿些给我们把粮交了。”
韩聪就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可他凭什么要把粮食拿去给她交给官府?
当初分家,那些他和何花种出来的稻子白白给了他们,是他们之后没有好好打理那些稻子,导致欠收,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拿,我和何花也要过日子。我和何花没去找你们要粮食就不错了,还想要我们的粮食,想都别想!”
韩聪的态度十分坚决,一粒粮食都别想拿走!
“老三,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虽说分了家,你身上流的是不是我韩家的血?你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我一大把年纪去挨板子吗?”韩夫人说着眼里就含着泪。
“你挨不挨官府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你有一丝血缘关系吗?爹下山多少回了,他来过我这里一次吗?韩家?那高贵的韩家,我韩聪命贱配不上!”
韩聪气得青筋暴露,还敢跟他提韩家血脉,他想想都觉得恶心!
他是知道他爹下过山好几回的,他也曾想着他爹会不会顺道来看看他,然而没有,一次都没有。
他也曾在韩家的屋外转了许久,想进去跟他爹说句话,可他就是没有勇气去敲门。
而他们的谈话,他在门外听得清楚,从来也没有提到过他。
他死心了,对韩家死心了,对他爹死心了!
这辈子他就想好好跟阿花过,阿花就是他最重要的亲人,其他的人不是了。
韩夫人没承想他回得如此坚决,一副跟他们完全划清界线的态度。
她本想骄傲的转身离开,可是想想她没有钱去补那个窟窿了,交不齐官府的粮食,她们就得挨板子。
她这把老骨头,挨板子无疑是让她去送死呀!
她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逼韩聪拿粮食出来,帮她们补齐欠缺的粮食。
既然韩聪不给,那么她就只能把事情闹大,惊动村里人。让他在舆论下不得不交出粮食。
韩夫人想到此,也顾不得体面了。便走到门外,一屁股坐到地上,号陶大哭。
“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有这么一个丧良心的儿子,他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呀!谁来评评理呀!”
桑落家里离他们家最近,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而村里那些好管闲事,爱看热闹的都陆续跑了出来,相互打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声音辨方位,大家都还以为是陆家出了什么事,便都凑了过来。
等大家看清,才知道是韩老太太在她三儿子门前闹呢!
“你们给评评理,世上哪有这样的不孝子孙?明天官府就要来收粮食了,我们交不起,他有粮食都不肯拿出来帮忙凑一凑!他这是逼着老娘去死呀!”
“韩老三是这样的人呐?没看出来呀,平常见着知书达礼的,媳妇儿也是个好相与的,心这么狠呢!”
“是呀!官府收粮,要是交不齐是要挨板子的,韩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哪受得了那板子!”
“可不是?要是家里有粮食就帮忙过渡一下,明年收成了再还上就是,怎么就非得把人逼成这样?”
韩聪和何花听着村民的议论,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毕竟有些家事是不能与外人道的。
桑落本来不想掺和韩家的事,可是想起何花抱着她说,她想她娘了,又忍不住站了出来。
“韩老夫人,怎么说你也是大户出身,平常最是讲究体面。今儿怎么跟个骂街泼妇似的?韩老爷子若是见着你这样,不知作何感想?有什么事非得用这泼妇行径来解决呢?”
韩老夫人这模样最不愿被桑落见着。平常她总是在外头忙,今儿怎么就偏偏在家呢?
一时间窘迫得不知所措,可转念一想,反正都被她看见了,现在挽回也来不及了。
跟命相比,体面算什么?
“我们韩家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少出来说话!”
桑落不由得笑起来:“你们韩家的事当然跟我没关系,可你坐在我干闺女门前撒泼,吓着我干闺女了就关我的事。”
“干闺女?谁坐在你干闺女门前……”韩老夫人忽然醒过味儿来,“何花是你干闺女?”
“是呀!何花出来,跟干娘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可不许旁人欺负你!”桑落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