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走过去,看了一眼以村长为首的老河铺村人,走到韩应礼的身边,先了解情况。
“怎么回事,聊到哪一步了?”
韩应礼一脸焦头烂额的模样,本来天气就热,此时心情焦灼,他的头上汗直冒。
“桑夫人,这些人都是原来河铺村的人。我们目前住的房子是他们以前的房子,种的地也是他们以前开垦出来的。如今他们想把我们赶走要回去。”
“你没告诉他这是官府安排的,让他们有事找官府去?”桑落问。
“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不听,非让我们搬出去把房屋田地还给他们。”韩应礼也是无奈得很。
桑落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些人其实也知道这是官府安排的,他们到了官府也没有办法如愿。
所以就想先仗着人多势众,逼他们自动放弃房子和田地,毕竟整个村子也就住了几户人家,还都是些老弱妇孺。
私下把他们解决了,再去跟官方沟通就好办多了,大崎这地方果然民风彪悍。
桑落这时一脸威严走到最前面,说:“这天儿挺热的,大家都站在太阳底下晒着,要是中暑就不好了。月见回去烧壶凉茶送过来给大家解解暑。”
月见点头应下了,便回去烧凉茶。
对面的人愣了愣,看着大气的桑落,面面相觑,这是几个意思?
“你是什么人?一个妇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人群中有人不满了,派个老太太出来是几个意思?
“你们是没人了吗?别以为让个老太太出来,我们就不敢动你们!”一个壮年男人冲到桑落面前,一脸凶相像要干架似的。
桑落看着冲过来的人,眼睛一眯,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掰,抬脚朝他关节处一踹。借力将其往地上一摔。
“啊!啊!”中年男人痛得嗷嗷叫。
桑落脚踩着他的胸口,说:“你们村长尚未开口,有你一个小辈说话的份吗?”
桑落一脸霸气,一双凌厉的眼睛扫过面前所有人。
张大强也适时的站在桑落旁边,将佩刀握在手里,抱胸一脸不屑地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顿时被这气势给镇住了,心中顿生怯意。哪里来的老太太?好生厉害!就这两下把大牛给打趴下了?
再看张大强,五大三粗的,还有身边那位一看就是练家子,两人手里还都有官差的佩刀。这要真动起手来,吃亏的怕是他们!
桑落见对面没有质疑声,声音也变平和了许多,只是神情依旧威严。
“想解决问题就好好说话,我们本就不是对立的关系,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商量的。如果纯粹只是来闹事,想出一出你们这两年对官府的怨气,那你们来错地方了。”
村长看着眼前这个老妇,就觉得她不是普通的老太太,身上有股子大家风范。
“误会,误会!不知您如何称呼?”村长抱拳。
桑落回礼:“老妇姓桑,夫家姓陆,将门出身,定居于此也是皇上恩典。您老如何称呼?”
对面的人没听出话里真实的意思,就听清了几个字“将门出身”“皇上恩典”。顿时眼里就生了退意。
“我姓吴是原河铺村的村长,今日过来也是想解决问题,并非是来撒气。”吴村长说话也理智客气了许多。
韩应礼不由得生出一丝沮丧,他一个大男人跟他们理论半天,都没有桑夫人一招的效果好。
与生俱来的气势,还真不是谁都有!桑夫人却把那份霸气沉稳拿捏得死死的!
“不是来撒气的那就好说。换个阴凉的地方说话,坐下来好好谈。大热天的都注意身体。”
桑落转身便往村里的那棵百年大樟树下走,一行人很自然的跟上了。
大家到了樟树下没多久,月见就送凉茶过来了。白氏跟在后面还搬了几张条凳送过来。
“大家站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久,都喝点凉茶降降暑!村长,坐!”桑落说了一声。
于是,年长的坐在凳子上,年轻的或蹲或站,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安静地喝凉茶。
“你们的情况,我也听谢师傅提过,也有个大概的了解。庄稼人失去了土地,就相当于是失去了生存的根本。”
众人听桑落这么说,顿时就觉得自己被理解了,看桑落的眼神都不再有敌意。
“是呀!我们是庄稼人,没了土地,我们到城里只有个住处,咋活?”
“官府让我们搬迁我们搬了,可官府不给我们安排活儿干呀!”
“到了城里两年,吃穿用度啥啥都得钱买,可在城里我们挣钱难呐!”
“还有城里那房子,每家都是三大间,你家里一百口人他也只给你划三大间的地基。家里人多的都住不下。”
桑落没有说话,就认真地听他们说。她知道他们需要一个宣泄口,需要有人体谅他们的难处。
“我非常理解你们的难处,这两年你们过得肯定很辛苦。”桑落敛了眼里的凌厉。
“是呀!我们当初搬离河铺村也是被野猪逼得无奈。当时衙门也派人围捕过野猪,可是捕了一头还有第二头,那野猪是没完没了。”村长讲起当年的事也是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