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从地平线上慢慢的暗淡下来,日头沉重的落了下去,带着一点荒凉。
“到了!”
二白在前面招呼一声,棠溪从倚着穆骁的肩膀上起来,抻抻胳膊,手扶着帮子直接跳下了车。
看了老牛一眼,喃喃道:“这牛实在是太慢了,早晚非得换了不可。”
“换成什么?”
穆骁将牛车牵过去,向着院子里面拉,二白跟在后面。
棠溪得意道:“当然是换成马了,马儿多好呀,帅气潇洒,还腿长!”
穆骁蹙了蹙眉头,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家娘子最是鬼精鬼精的了。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用来形容动物的,反而像是用来形容男人的。
简单的收拾收拾吃过了晚饭,三人早早睡下,第二日还要早早就去镇上。自从钱家将清酒中毒的事情全部推到了棠月的身上之后,俗世居的买卖越发的好了起来。棠溪每日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一连过了半月,又有人家在俗世居定清酒,棠溪带着伙计们忙活的要命,全部收拾好已经月上梢头,穆骁则是更忙,因着与镇远武馆比武赢了,不少人将孩子送过来,又都是些新人,基础不好,每日教他们就耗
费大量时间。
俗世居门口,痞子赖看了看月亮,叹了口气道:“老板,穆公子还没过来,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明日还要一早就去送酒,人家说了一定要你亲自去送的。不如你今日就在这俗世居歇了?”
“呸!”棠溪瞪了他一眼顺便还啐了一口,这俗世居后院就一间厢房,连个主卧都没有,痞子赖睡在里面,她还去哪里歇?
二白也是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无耻!”
“对,就是无耻!”棠溪笑着应和一声,与二百一起鄙视痞子赖,痞子赖很是无辜的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棠溪抬头看看,月亮已经在正南方,时候是不早了。一伸手将自己抱着的褡裢丢给了二白,向上一跳,直接坐上了牛车,转头道:“二白,今日不等相公了,实在是太晚了,明日还有事情呢!痞子赖,等相公来时候,你与他知会一声,我先回去了,他轻功好,让他追我们就是了。”
二白上了牛车,拉住了缰绳,痞子赖答应一声,棠溪又也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让痞子赖看好俗世居,就命二白直接将牛车赶走了。
走了半晌,棠溪打了个哈欠,看了
看四周,嘟囔了一句:“怎么凉飕飕的。”
“十月!”
二白回了一声却没有回头,棠溪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笑道:“是了,都十月末了,的确该很冷才对了。”
回头向后看了一眼,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由得想起来每日回去她都是倚在穆骁的后背上,所以才不觉得寒冷,近日却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后车上。
不知怎么的,从心里觉得发寒,冷气一窜一窜的想着身上扑,棠溪打了个哆嗦,喃喃道:“什么时候这么离不开他了,哪里就要冷死了。”
暗暗地恨着自己不争气,再往前走就是一片小河,晚间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浮冰,月光洒下来反射出来的光美的很是柔和。
牛车上了小桥,二白在前面喊了一声,“溪姐姐,有人!”
“哪里有人?”
棠溪扭头看过去,就听着二白喊了一声:“架!”
牛受了鞭打发疯一样的向前跑,却刚刚跑到桥中间,砰的一声整座小桥都坍塌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河两边跳出来五个人,穿着黑衣黑裤,带着面纱,手上握着钢刀向棠溪冲了过来……
俗世居,痞子赖打着哈欠站在门口,身上披着一
件小夹袄,还冷的直搓手,来来回回的看着两边的马路,猜着穆骁会从哪边过来。
半天才从东边看到一个健步如飞的身影,不是穆骁是谁,他手上握着随身的宝剑,看到门口只有痞子赖一个人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诧异道:“溪儿呢?”
痞子赖一挑眉,哼了一声,“我们老板说了,你磨磨蹭蹭的不靠谱,她不要你了,和二白先走了。”
他表情丰富,依靠在门上,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穆骁拧眉,一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用力,道:“你说什么?溪儿不要我了。”
“哎哎哎,疼疼疼,穆公子,我开玩笑,开玩笑的。”
痞子赖立刻求饶,哭丧着脸,“你们夫妻俩怎么都这么不让开玩笑啊?是明日有一家需要老板亲自去送酒,她便今日早走了,让我在这里等着同你知会一声,让你用轻功追回去。”
“走多久了?”
“不过是小半个时辰而已。”
痞子赖刚说完,穆骁松手,直接脚尖用力,向上一窜上了房顶,再抬头看的功夫人已经几十米开外了。
痞子赖点头赞道:“老板说的不错,果然是轻功好。”
小河边,五个
黑衣人一人围住了一个方向,小河不深,牛车掉在里面受了惊已经跑走,二白与棠溪被围在中间,两个人背对着站着。
棠溪道:“我与阁下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若是为了劫财,姑娘我身上还有一点散碎银子,还望行个方便。”
说着将腰间的香包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