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中军大帐,宇文成都命五百名甲士押着三万两白银在后方缓行,而他自己则先一步前往皇宫向刘辩禀报校武之事。
当宇文成都抵达养心殿时,已是华灯初上。
宇文成都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瞥了一眼坐落在殿外的日晷,见时间刚好来到戌时时分,于是他默默地来到站在殿外值守的小黄门面前,道:“宇文成都有要事求见陛下,还请公公帮忙通报一声。”
小黄门默默的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天色已晚,陛下已经歇下了,明日再来吧。”
宇文成都透着窗户,看向灯火通明的正殿,道:“殿内灯火通明,定是陛下在批阅奏疏,成都有要事禀报,还请公公帮忙通融一下。”
小黄门仍旧是摇了摇头,道:“夜已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陛下已经批了一天的奏疏,理应多多休息才是,将军身为陛下的心腹重臣,理当多多体谅陛下,又何苦为难我呢?”
宇文成都见在小黄门这里实在说不通,于是当即换了一副面孔,说话时刻意提高了声音,道:“兹事体大,一刻也耽搁不得,若是坏了陛下的大事,小心你的脑袋。”
小黄门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呦,将军这是吓我呢?咱家虽不及将军之万一,却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拿捏的。”
小黄门说着,冷冷的的瞥了一眼脸色越发难看的宇文成都,装模作样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咱家好心提醒你一句,打狗还需看主人,咱家背后站着的可是陛下,在你跟咱家动手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宇文成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说道:“我无意与你为难,某今日前来只求与陛下一见。”
宇文成都在刻意提高声音之后,他的声音显得十分的低沉而具有穿透力,饶是正在伏案批阅奏疏的刘辩亦听到了来自殿外的声音。
刘辩皱了皱眉,他并没有将殿外的声音同宇文成都联想到一起,因为在他看来,此时的宇文成都理应待在军营里才对。
诸葛炎见刘辩眉间轻挑,于是当即告了一声罪,默默地退出了养心殿。
殿门开启一道缝隙,诸葛炎默默地走了出来,宇文成都见状,连忙上前与之见礼,道:“多有叨扰,还请多多见谅。”
先前跟宇文成都为难的小黄门见状,连忙躬下身子,上前与诸葛炎见礼,道了声:“师父。”
诸葛炎直接将小黄门给晾在了一边,满脸惊讶的看向宇文成都,道:“宇文将军,你怎么会出突然现在这里?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宇文成都尴尬一笑,道:“某突发奇想,欲在午门外搭建一个擂台,用于军中校武,兹事体大,某实在做不了主,故而特来请示陛下。”
“原来如此。”
诸葛炎点了点头,道:“将军稍候,容我向主子通禀一声。”
“好。”
宇文成都轻轻的应了一声。
诸葛炎转身向养心殿走去,途径小黄门时,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忒没眼色。”
小黄门缩了缩脖子,再次看向宇文成都时,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却见他迈着小碎步,来到宇文成都的面前,陪着笑脸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将军,还望将军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宇文成都见他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因此根本没有打算为难于他,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公公无需向我道歉。”
小黄门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于是刻意凑近宇文成都,轻声道:“师父待下人一向十分的严厉,既已知我犯错,则必不会轻饶了我,还请将军待会儿在师父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
宇文成都哑然一笑,道:“好家伙,原来跟这儿等着我呢。”
见小黄门满脸希冀的看着自己,宇文成都微微一笑,点头道:“行,此事包在我身上。”
“小的在此谢过将军。”
这时诸葛炎已经去而复返,来到宇文成都的面前,伸手作请道:“将军请。”
“有劳公公。”
宇文成都向诸葛炎拱了拱手,遂与他一同进入了养心殿。
待二人行至殿中,宇文成都正欲向刘辩躬身行礼,却听刘辩淡淡的说道:“无需多礼。”
刘辩说着,随手将御笔放在一边,抬头看向宇文成都,道:“搭擂台这等小事,你自己做主便是,又何须亲自跑一趟呢?”
“末将欲将擂台搭在午门外,届时,亦可让满朝文武从旁做一个见证。”宇文成都轻声说道。
“哦?”
刘辩闻言,立时来了兴趣,道:“看来你已经找到了收服军心的方法,说说看,朕也可以帮你出一出主意。”
宇文成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其实末将所想之法,也实在没有什么高明之处,不过是以力服人罢了。”
宇文成都当即将自己提出的校武之事一一说与了刘辩。
刘辩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道:“看来此番你是打算亲自出马喽?”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道:“陛下圣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