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佶的梓宫被几名士兵推到城下时,临安城头顿时传来一片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之声,随赵构一同登上城墙的文武百官尽皆将目光移向了赵构,默默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然而令文武百官万万没想到的是,赵构在见到赵佶的梓宫之后,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慌张,反而还表现得越发的气定神闲了起来。
正当文武百官为此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赵构却是手搭城垛,遥望兴元府方向,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之色,喃喃自语道:“这是朕的江山,朕绝不容许他人来染指。”
与此同时。
兴元府。
岳飞与韩世忠并肩立于兴元府城头,望着数里之外黑压压一片的金国大军,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韩世忠扬着头,满脸的不屑,道:“区区金贼,何足道哉?待我亲提一支劲旅,阵斩完颜宗翰,取其首级献于官家。”
岳飞闻言,皱了皱眉,侧头看向大言不惭的韩世忠,无语的摇了摇头,道:“又说疯话,吾观眼前金军,少说也得有七八万人,而陛下却只给咱们兴元府留下了三万人马,这点人马,又如何破去金军骑阵?”
韩世忠嘿嘿一笑,道:“兵在精而不在多,鹏举只管给我一支人马便是,我率军在城东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与兴元府呈犄角之势。”
岳飞闻言,皱眉沉思了片刻,遂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便与你七千人马,出城安营扎寨去吧。”
“善。”
韩世忠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大笑着与呼延通一并前往军营点齐兵马,自东门而出,前往三十里外的饶风岭安营扎寨。
韩世忠离开后,吴玠与杨政联袂而来,望着远处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金国大军,不禁皱了皱眉,侧头望向年仅二十出头的岳飞,道:“鹏举可有破敌之策?”
刘辩率军前往临安之前,委任岳飞为兴元府守将,并且将兴元戎司的军事指挥权暂时移交到了岳飞的手中,岳飞为主将,韩世忠为副将,而刚刚被罢免兵权的吴玠与杨政,则暂时扮演起了军师的角色。
岳飞闻言,几乎不假思索的回道:“金军不过土鸡瓦狗尔,不足惧哉,只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杨政闻言,一颗心顿时便凉了半截,心道:“糟了,官家看走眼了,居然让一个愣头青来担任兴元府主将。”
“简直是胡闹。”
一向直脾气的吴玠闻言,一脸气急败坏的重重一拍大腿,直言不讳的向岳飞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金军满万不可敌也。”
吴玠直视着岳飞的双眼,气急败坏的说道:“金军近在眼前,鹏举岂可视同儿戏?”
岳飞闻言,歪着脑袋想了想,遂迎着吴玠的目光与之对视了起来,道:“官家自五国城一路南下,途经之处,斩杀金军何止万人?也没感觉金军有多厉害啊,难不成官家所斩之人皆为仆从军吗?”
“这...”
吴玠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讷讷的嗫嚅了良久,最终化作一声叹息,道:“也罢,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官家以鹏举为兴元府主将,我等自当唯鹏举之令是从。”
杨政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嗟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今观鹏举统兵之法,方知我等皆已垂垂老矣,难当大任喽。”
二人故意给岳飞戴了一顶高帽,心里存的却是看笑话的心思。
别看吴玠与杨政在官场中颇有贤名,实则二人也是从残酷的政治斗争中摸爬滚打闯出来的,二人的脚底下不知踩着多少同僚的前程与尸体,才能够拥有今日这般的成就与地位。
望着正在有条不紊的布置防御工事的岳飞,杨政默默的与吴玠对视了一眼,道:“行事颇有章法,确是知兵之人。”
吴玠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走吧,这里已经不再需要咱们了,咱们也不要留在这里碍人家的眼了,随我前往城中调配物资军械吧。”
杨政默默地点了点头,遂失魂落魄的与吴玠下了城墙,直奔军械库而去。
当二人见到更加年轻且能力出众的岳飞与韩世忠之后,二人终于有所明悟,新时代里再也没有能够承载自己的位置了。
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才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出路。
完颜宗翰亲率六万大军寇略兴元府,其中包括一万金军,一万辽军,以及四万汉人仆从军。
完颜宗翰率军行至距离兴元府三十里外安营扎寨,此时他正负手站在辕门前的塔楼上眺目远望,左右分别站着两个人,分别是完颜希尹与完颜银术可。
完颜宗翰默默的看着兴元府方向,道:“赵桓以扶灵回临安的名义,兵锋直指临安,危难之际,临安朝廷居然遣人修书于我,欲同我等内外夹击赵桓...”
完颜宗翰说着,忽的哑然一笑,道:“从前只当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不过是用来哄骗小孩子的玩笑话,如今居然美梦成真,直到现在想来,仍觉做梦一般。”
“宋人最是喜欢内斗,其实这样也挺好,他们斗得越凶,于金国便越有利。”完颜银术可笑呵呵的附和了一句。
完颜宗翰闻言,侧头与完颜银术可对视了一眼,道:“因你一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