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单独领军外出执行任务,楼班显得异常的兴奋,率军脱离军阵之后,他立时便现了原形,在官道上撒欢儿似的纵马狂奔了起来。
乌延见状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加以阻止,其实乌延也只是一名年逾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做事难免跳脱了些。
在接连损失数员大将之后,丘力居也真是无人可用了,因此才会让年轻气盛的乌延跟随楼班一同前往高显城刺探城中虚实。
选择乌延算是矮子里边拔大个的无奈之举。
良久之后。
许是楼班疯够了,也可能是玩累了,于是他笑呵呵的打马来到乌延的身边,道:“从前大人只当我是一名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如今我已渐渐长大,再不是众人眼中的无知少年,此番前往高显,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令众人对我刮目相看。”
乌延闻言,微微一笑,道:“此番大人令我等率军前往高显,其目的是为了让我等前往高显刺探城中虚实,我等只需按照大人的吩咐行事即可,切不可轻敌冒进,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话,咱们可不好向大人交代啊。”
楼班闻言,皱了皱眉,看向乌延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鄙夷,道:“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乌延吗?在我的印象里,你可是一个敢于徒手搏狼的勇士,可如今这是怎么了?遇事畏首畏尾,这可不像是你的一贯风格啊。”
“莫非你果真怕了汉人不成?”楼班说道。
楼班这点小伎俩根本激怒不了乌延,乌延在闻言之后,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大人之命不可违背。”
楼班闻言,忽然邪魅一笑,从而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道:“你最中意的女人被汉人给掳了去,难道你就不想去找汉人报仇吗?”
楼班说着,忽然发出一声长叹,道:“在乌桓,女人和马是男人最珍贵的宝物,若是你连女人都可以舍弃的话,那我反倒要高看你一眼了。”
乌延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当即操起马鞭,便要向楼班的脸上抽去,然而当他将紧握马鞭的手举到半空时,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了高地,仅存的一丝理性令他默默地放下了即将挥出马鞭的手。
龙有逆鳞,人亦如此。
曾经有一个名叫乌雅的姑娘,乌延与其青梅竹马,对其十分的爱慕,直言长大之后定要带上最最丰厚的聘礼,让她做世上最美的新娘。
然而在乌延十五岁那年,那个姑娘却被一伙马贼给劫了去,而那群马贼大多是由一群在关内生活不下去从而走了窄路的汉人所组成,自那以后,乌延对汉人的观感与印象便彻底降至了冰点。
而这件事情亦成为了乌延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痛,每每想起此事,都会令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如今听闻楼班竟敢旧事重提,这几乎令他丧失了理智。
望着默默放下马鞭的乌延,楼班长舒一口气,继而为乌延分析起了当前的局势,道:“三郡地广人稀,难以募集到足够多的兵员,如今望平城内的驻军少说也有近万人,而据汉使分析,三郡可战之兵大约只有一万五千人,若是以此推断的话,高显城内守军定不会超过两千之数。”
楼班说着,回头瞥了一眼紧随其后的三千铁骑,道:“大人知我初历战阵,因此拨付给我的人马皆为百战精兵,届时我军以多击少,何愁不胜?”
乌延见楼班分析得条条是道,于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但说话时却仍旧有所保留,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生出轻敌大意之心,需探明城中虚实之后,再做决断。”
这一次,楼班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年轻气盛,但他却一点都不傻,他可不想最后落得一个出身未捷身先死的悲惨结局。
二人率军沿着官道向高显缓行,一路上,乌延至少派出了二十队斥候,为了安全起见,他刻意将探查范围扩大到了五十里外。
一日后。
六月初一。
辰时刚过。
大军用过早饭之后,再次踏上了前往高显的路程。
此时乌延与楼班已经率军行至了距离高显城以西不足三十里的地方。
一刻钟后。
最后一波斥候来报,方圆五十里之内,均未发现任何的异常。
乌延与楼班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楼班在马背上直起身子,手搭凉棚,遥望高显城方向,道:“望平在高显以西,料想高显守将在得知大军进攻望平城的消息之后,定会向西面城墙布置重兵,我等理当绕过西城,从北面城墙向高显城发起进攻。”
乌延闻言,皱眉沉思了片刻,旋即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此乃老成谋国之言。”
乌延说罢,引军绕城而走,一路向北而去。
半个时辰后。
乌延终于率军来到了高显城下,望着城头稀稀拉拉的守军,楼班不禁皱了皱眉,心中忽然有些没底,于是略显迟疑的说道:“城中守军似乎比我等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