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迎头而来的箭矢,虽然纳达鲁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但仍旧不能将其全部挡下。
一支箭矢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的钉在了纳达鲁胯下坐骑的马头上,战马尚不及发出一声嘶吼,便被这支迎头而来的箭矢带得接连后退了两步,一声闷响之后,战马重重的摔倒在了血泊之中。
纳达鲁在战马即将倒地的同时,顺着战马栽倒的方向,做了一个右侧翻滚的动作,堪堪躲过了战马沉重而庞大的身体,亦同时躲过了一支迎面飞来的箭矢。
当纳达鲁不慎落马之后,阿史那毕鲁立时便暴露在了南霁云所激射而出的箭雨之下。
饶是已经坠落于马下,但纳达鲁的目光却仍旧没有离开过阿史那毕鲁半步,当他看到几支箭矢径直飞向了阿史那毕鲁时,他硬着头皮的咬了咬牙,然而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纳达鲁的这一举动,愣是硬生生的将一颗门牙给崩碎了。
纳达鲁一把攥住阿史那毕鲁系在腰间的的蹀躞带,用力一扯,当即将阿史那毕鲁从战马上给拽了下来。
虽然纳达鲁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但比迎面而来的箭矢仍旧慢了半拍,当他将阿史那毕鲁从马背上拽下来的那一刻,阿史那毕鲁的右侧胸口与肩窝已经分别中了一箭。
箭头已经完全刺透了甲胄,深深的插进了阿史那毕鲁的血肉里。
纳达鲁见状,根本来不及多想,扛起阿史那毕鲁便向中军大帐的方向发足狂奔。
南霁云手搭凉棚,将发生在城下的一幕尽数收于眼底,当他看到阿史那毕鲁中箭之后,连忙高声下令道:“抬弓,前方二百步,叁轮攒射。”
“放!!!”
南霁云话音落后,早已在垛口等候多时的一都人马当即张弓搭箭,对阿史那毕鲁等人逃跑的必经之路进行了叁轮无差别攒射。
待叁轮攒射之后,纳达鲁与阿史那毕鲁一行二十人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身上插满了箭矢,那模样就好像一只刺猬般,浑身是刺。
自知已是必死无疑的纳达鲁,仍旧艰难的爬向尚未断气的阿史那毕鲁,道:“大人,快...快走,回营之后,请大汗命国师设坛施法,或可驱除金汁之毒。”
不得不说,濒死之际的纳达鲁头脑还算比较清醒,他还知道寻常药石根本解不了金汁之毒,而若想解毒的话,则须剑走偏锋。
阿史那毕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说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勇士何畏生与死,马革裹尸还故乡。”说罢,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气绝身亡。
望着气绝身亡的阿史那毕鲁,纳达鲁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爬到了阿史那毕鲁的身边,侧头看着怒目而死的阿史那毕鲁,气若游丝道:“马革裹尸,大丈夫当如是也。”
就在阿史那毕鲁与纳达鲁十分悲催的诉说着临终遗言之际,城头上却早已没有了南霁云和那一都人马的身影。
南霁云将宝凋弓跨在身后,从身边随手捡起一根马槊,继续向前方垛口方向杀敌督战去了。
而那一都人马则在都伯的率领下,继续前往西城方向支援雷万春去了。
良久之后。
当都伯高强率领本都人马来到西城城头向雷万春报道时,他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高强满脸惊愕的看向兜鍪和脸上插着六支箭矢的雷万春,心有余悸的说道:“雷...雷将军...末将来迟一步,还请将军重重责罚。”
雷万春眯着冰冷的眸子,缓缓抬起佩刀,将之架在了高强的脖子上,开口质问道:“何故来迟?”
高强见状,忽然心头一紧,连忙开口解释道:“刚刚在我等前来西城驰援的路上,被驻守在北面城头的南八将军给拦了下来,他令我等协助他射杀一名在城下徘徊的突厥高官,说那是张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事情,末将在协助南八将军将那名突厥高官成功射杀之后,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率军赶来,还请将军明察。”
正巧途径二人身旁的张巡,在听到二人之间的对话之后,连忙急声问道:“南八成功射杀了那名突厥小蛮?”
“是。”
高强在见到张巡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遂郑重行礼道:“启禀大人,末将率领本部人马成功协助南八将军将其随行的二十余人,几乎全部射杀于当场。”
高强偷偷地瞥了张巡一眼,支支吾吾的说道:“额...这个...美中不足的是...有两名身受重伤的突厥人逃回了大营。”
“虽然跑了两个人,但是末将可以保证,他们绝对活不过今晚。”
张巡点了点头,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模样,道:“既然已经成功捕杀了大鱼,即便是逃脱了几只小鬼儿,倒也不足为虑。”
张巡说着,皱眉看向兜鍪与面当上插满箭矢的雷万春,满脸关切的问道:“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雷万春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咧嘴笑道:“兜鍪和面当帮忙卸去了不小的力道,因此伤口并不是很深,待战事结束之后,请郎中帮忙将箭矢一一取下来便是。”
张巡闻言长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