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牛车虽然比不上现代的交通工具,但行驶在这泥泞的山路之中却极为实用,黄牛脖子上的铃铛伴随着它的缓慢的步伐不断响着清脆的铃声。
可以看得出来大爷一定对它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我并没有看到电视机里演的用皮鞭去抽打黄牛的行为,相反的是,坐在“驾驶舱”上,一只手捏着烟头,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它。
“这黄牛年纪不小了吧大爷?”我也学着大爷的动作,轻轻地抚摸了它一会儿。
“是呀。”大爷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眼神之中多了一分疼爱,笑着说道:“这头老黄牛跟了我将近二十几年了吧。”
“哟,那确实不小了啊。”一般的黄牛年龄差不多就在三十岁左右,所以当我听到大爷的话时难免感到了一些惊讶。
大爷又吸了一口烟,回忆着说道:“说起来我跟它也算是有缘分,记得我和它第一次见面是在我赶集的时候,那天我经过一个地摊时看到了一对老夫妇,他们蹲在地上,而这头黄牛就在他的身后,旁边还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卖牛治病”四个字,我看着那个老人挺可怜的就把这头牛买下来了,当时我还多给了他们一些钱。我把这头牛买回家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我买亏了,但我却不这么想,再说了“吃亏是福”嘛,不过这头黄牛好像特别通人性,自从我把它带回家里后,它几乎就承担起了全部的农活。”
老一辈的人似乎都流行着“吃亏是福”的说法,只不过这种话传到了我们父辈的那一代好像就变了,每个人都在为一丝一毫的利益而斤斤计较。
大爷的话让我内心有了一丝触动,我顺着他的意思说道:“这么看来买的是挺值的,看得出来这头黄牛还挺乖的呢。”
“哈哈哈,小伙子,你也认同我的想法?”大爷笑了,笑得非常朴实,他指了指我身后的车厢说道:“你可别看这头黄牛老了,但它还是挺能干呢,不过我也不想让它再干重活了,现在就让它拉一些草垛或秸秆啥的......”
我回头看了看车厢,确实如大爷所说的那样,除了莫羽馨这个傻丫头之外就剩下草垛了。
莫羽馨注意到了我的动作,还以为我是在偷看她,立马朝着我挥了挥她的粉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渐渐地不喜欢跟同龄人交朋友,而且也很反感四十多岁中年人们的夸赞,我认为他们非常的虚伪,其实我从来都不缺少认同感,现在我愈发喜欢跟五十岁以上的老一辈人们聊天了,有些年轻人总是会觉得他们是“老古董”,但实际上他们才是活得最纯粹的那些人。
“六十而耳顺”,论语里的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错,此刻的大爷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丝毫不在乎众人的想法和反对,这才是我们年轻人该学习的一点。
我跟大爷一路上就这么东扯西扯地聊着天,对于我在城市当中的生活他都没有过问,或许他不喜欢那种机械性的生活,也或许是他单纯的不感兴趣而已。
又走了十几分钟的山路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地点,临别时莫羽馨硬是要塞给大爷二百块钱作为我们的心意,但大爷当然是拒绝了她的心意,反而把蓑衣赠送给了莫羽馨。
本来莫羽馨还想着继续坚持一下的,但最后还是被我拉住了,跟大爷聊了这么久了,我很理解大爷的内心,所以就提大爷拒绝了莫羽馨的好意。
大爷笑着看了我一眼,对我们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便牵着黄牛离开了。
莫羽馨站在原地望着大爷离去的背影,有些责怪的说道:“向阳,你为什么不让我把钱送给大爷啊,大爷生活肯定很不容易。”
“唉,大爷根本就没打算收。”
“我知道啊......”莫羽馨点了点头,把钱包放回了手提包里,轻叹了一声说道:“可是不给他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你给了大爷的话,大爷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我笑了笑,握住了莫羽馨的行李箱,一个人走进了村子里。
“哎,你等等我呀,你知道路嘛你就走!”莫羽馨见我自顾自的走了起来,赶忙叫了我一声,走到了我的身边。
每个村子的村名好像都特别应景,记得我跟莫羽馨春游那次去的清渠村,也是因为村里有着两条清渠而得名。
而我面前的这个村子名叫“青竹村”,顾名思义这里的竹子确实非常的多。
村子里的房屋并不是很多,零星的房屋坐落在半山腰上,山上还有着一大片竹林,绿色的竹林搭配着白墙黑瓦的房屋显露出了浓浓的江南风格。
白茫茫的水汽让这座村子有了一丝神秘的气息,莫羽馨显然是非常兴奋的,一路上她都是蹦蹦跳跳的,丝毫不顾忌雨水的影响。
“这座村子还真挺特别的啊。”我看着四周观察了一会儿。
“当然了,这就是南方村落的特别之处。”莫羽馨点了点头,又拿起手机来拍了几张照片。
老实说,这座村子的住房条件跟我想象中的有着很大的不同,我本以为凭借着莫羽馨老爹的财力,肯定会让给她的姥姥和姥爷建一座别墅的,可是并没有,这里的住房条件确实普普通通,除了风景以外没有什么让我觉得意外的地方。
雨水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