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的夜,黑漆漆。
习惯了前世万家灯火的刘远山,此时纵马驰奔在去往石邑的路上,仿佛游荡在荒郊野岭的孤魂。
马蹄声“嘚嘚嘚”,声音传出去很远,石邑县城头隐隐有几处火光,那是守城将士树立的火把。
约摸半个小时左右,距离石邑县城大概还有两三里地的时候,县城大门突然顿开,紧接着,一队举着火把的山马,声势极壮的纵出了城门。
走在前面的刘远山见状,第一时间勒住了马缰,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这队人马,顿时紧张起来。
“王忠王显,城里有人出来了,看上去人数不少,我们先到一边夺夺,看看情况。”
“是!”
三人即刻拨转马头,跃下官道,走到了一边的田野之中。
他们三人没有带火把,黑夜就是最好的伪装。
城里出来的那队人马速度极快,而且不知道什么毛病,一边赶路一边嗷嗷地喊叫着,似乎极为兴奋的样子。
待到队伍走的近了些,躲在一棵大榆树上的刘远山,才借着对方队伍中的火光看清了来人。
他们穿戴的盔甲、头上的簪缨,都是袁绍军特有的黑色军制,跟淳玉琼军的穿戴一样。
王忠王显十分紧张,两人一左一右拽着刘远山的胳膊,稍有问题,就能第一时间架起刘远山跳出逃窜。
然而刘远山在仔细看了一阵之后,却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王忠王显看着在那儿嘿嘿傻笑的主公,两人禁不住交换了一下眼神。
“主公好像又犯病了。”
“唉,摊上这么个傻子主公,真让人头大。”
两人无声的交流 ,信息量还挺大。
刘远山笑了一阵才停下,又伸手拍了拍脑门,叹气道:“这次可能又特么丢人了,不行,这场子得找一下。”
王忠王显不知道,刘远山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认出来了。
那一队人马是属于袁绍军的不假,但领头的一个穿着白色儒袍的人,却正是被他逼着去找粮草的许攸。
在看到许攸的那一刻,刘远山不需要一心二用就瞬间想通了,许攸这家伙没有找来粮草,而是不知道从哪儿忽悠了一队将士过来。
不,很有可能,他连兵马都能忽悠来,粮草没准儿也忽悠来了。
三国这些谋士,还真就不是闹着玩儿的。
许攸、沮授这两位能够青史留名,本事是真的不差啊!
然而,新得了兵马好是好,但刘远山就有些尴尬了。
本来他就为自己的舔狗行为有些羞耻的自责,此时石邑县城的危机解除,甄宓小萝莉想来也没有什么危险了,刘远山的羞耻感也就重新回来了。
好歹自己是个主公,为了一个女人,就死撑着半夜去闯“敌营”,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不靠谱对吧。
这要是儿子知道,又得骂了:“爸爸,你这个主角当的真愚蠢。”
刘远山从榆树上跳下来,看着已经远去的许攸的人马,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对王家兄弟说:
“好了,这些人走远了,咱们抓紧进城去!”
聪明的王忠劝诫:“主公啊,那队人马明显是袁绍的,他们这会儿已经占领了县城了,咱们三个过去,怕是会有来无回的!”
“是啊是啊,既然已经探查到他们是谁了,咱们就回去吧主公。”
刘远山摇摇头,装出一副高人的作派来:“袁绍军又如何?你们两个跟我走,看你家主公是怎么把石邑县城要回来的!”
装完逼就走,刘远山怕说多了忽悠不住王家兄弟,当先跳上马,一拍马屁就前面跑了。
王忠王显猛男叹息,也急忙上马,紧紧地跟了上去。
心里头轻松,跑马也快,一根烟的功夫,刘远山三人就来到了城门之前。
城头之上,守城军士看到,高声喊问:“来者何人?城门已关,尔等速速离去!”
刘远山转身,捅咕了一下王忠:“举火!”
王忠不依:“主公,此处离城头不过一箭之地,此时举火岂不成了靶子?”
“让你举你就举,谁敢射我?”
“我不举!”
王忠竟然抗命!
不过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儿这么大方地承认不举,真的好吗?
刘远山气的不行,马鞭高高扬起:“王忠!你真要抗命吗?老子是主公好不好!”
少年郎气急败坏了属于是。
王忠这时脑子似乎突然清醒了,先是一愣,紧接着十分紧张地拿出了火镰子,哆哆嗦嗦了一会才点着了火把。
在这个期间,一边的王显用他自以为低声的声音,悄摸低声批评王忠:“忠哥你又忘了,他是主公,不是你家侄儿,可不能抗命!”
王忠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似的,点头自责:“我……我总是忘记。”
二人的对话,刘远山听的真切,心里又无奈又温暖。
王忠王显二人,确实经常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晚辈看了。
而且还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晚辈。
点好了火把,刘远山一把接过,照亮了自己的脸,这才仰头对守城将士喊道:
“我是刘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