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灵弯起红唇,笑靥如花:“殿下,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黎玄山的黑眸幽邃深沉,视线不经意间划过赵溪月单薄而纤细的脊背,察觉到她倏然僵硬时,微微眯了眯眼。
“朝廷的命令,自然要亲自盯着。”
他无比平静的在赵溪月身旁落座,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茶杯,极其平静的抵在唇边,请抿一口。
自他进来后,营帐内的氛围都发生了改变。徐碧敏锐的察觉到来者非同凡响,于是果断装死,低着头坐在旁边不说话。
相比之下,赵溪月就没办法这么自在了。
毕竟眼前这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的前夫哥……
好在姜若灵察言观色能力很强,感受到赵溪月和徐碧的不自在后,便温声道:“徐姑娘,赵姑娘。我和殿下有事相谈,这就派人送你们去旁边的营帐内休息。”
赵溪月如释重负,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黎玄山便忽然放下茶杯,淡声道:“她们两人,便是姜姑娘口中的人证?”
赵溪月:……黎玄山你故意的吧?
她现在非常以及极其的不想,再见到眼前这个男人!
姜若灵点点头:“没错。”
黎玄山:“听岚,准备一下,孤要一个个单独问话。”
赵溪月:!
……
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预料了。
赵溪月坐在黎玄山对面,视线下垂,落在茶杯上空飘荡着的袅袅白烟上。
现如今,整个营帐内已经只剩下了她和黎玄山两人。就连听岚都被他给赶了出去,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赵溪月如今的心情十分复杂。她自认为和黎玄山是好聚好散,但没想到竟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再次见面。
搞得就跟……她死乞白赖缠着黎玄山不放一样!
苍天可鉴,赵溪月真没想到朝廷派来的大官竟然会是他!这群人是不是懒过头了,依沙坨也没有很远吧,就不能派别的人过来吗?
这时,黎玄山突然问道:“为何要来依沙坨。这里并不是个好地方。”
赵溪月沉默片刻,淡声回答:“殿下是想问问周玉书的事情吗?”
黎玄山握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漆黑眼瞳中卷起阵阵寒意,却又被他生生压制下来。
“他的事我自有定夺。赵溪月,你为何要来依沙坨?”
他好像对这个回答十分执着,紧盯着赵溪月的眼睛,语气执拗而又果断。
赵溪月勾唇,笑意未达眼底:“除了周玉书的事情,其他的,我都无可奉告。”
气氛一时凝固起来,四周变得无比安静,安静到赵溪月能听到雨滴打在帐篷上的声音。
两人似乎陷入某种对峙状态,彼此沉默,谁也不肯服输,唯有致命的寂静在缓缓蔓延。
突然,听岚的声音隔着雨幕传来:“殿下,周玉书有消息了!”
黎玄山倏然起身,路过赵溪月时脚步微微一顿,而后果断的牵起她的手。
赵溪月:“喂!你干什么啊?!”
她被黎玄山带着离开营帐,而后腰间一紧,整个人都被黎玄山掐着腰举起,轻轻放在马鞍上,而后,他利落的跨坐上来。
听岚没想到自家王爷竟然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不由得愣了下。
黎玄山结实有力的双臂环过赵溪月的肩膀,将她虚虚拢在怀中,而后用力一夹马肚,冷声道:“听岚,通知其他人跟我走!”
“是!”
暴雨迎面而来,赵溪月刚要张嘴骂人,黎玄山便扯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兜头盖在她身上。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反抗后,他略有些严肃的拍了下赵溪月的头。
“别乱动!”
赵溪月:“……放开我!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黎玄山:“你跳。”
赵溪月有些崩溃:“黎玄山我看你是疯了!你给我等着,回去后我就告诉我爹——”
黎玄山整个人往下压,下巴抵在赵溪月肩头,隔着披风,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为了赵青城才来这里的。他也被下了蛊,是么?”
瞬间,赵溪月安静下来。
她几乎是有些愤恨的骂道:“什么蛊?我不知道!黎玄山我警告你,最好快点把我放下来,不然我!啊!”
黎玄山猛然勒马,惯性作用下,赵溪月整个人都往后仰倒,用力撞在男人结实而宽阔的胸膛上!
“嘘,安静。”
赵溪月恼怒的从披风里钻出来,墨色发丝微微凌乱,脸上还带着一丝潮红:“你要带我去哪儿?!”
黎玄山抬眸环顾四周,“围剿周玉书。”
她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黎玄山已经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密林附近。眼前地面被人挖出一条壕沟,里面聚满雨水,附近的泥土也十分松软,根本无法靠近。
只见黎玄山突然握紧缰绳,控制马匹往后退了几步。
赵溪月隐隐察觉到什么,脸色一白,抬手用力拽住黎玄山的衣袖:“你疯了吗,跳不过去的!要跳你自己跳,放我下去!”
黎玄山平静反问:“若是跳过去了呢?”
“若什么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