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月听闻这话,下意识捏紧了藏在袖中的东西。
那名羁刀客弟子的同伴则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没好气道:“你没见过女人是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去想那档子事儿能死啊?”
大黄牙面色黑了黑,眼神不善的扫过同伴,最终还是妥协,双手环胸,十分不耐烦的给赵溪月指了个位置,让她快点滚,别等自己后悔。
而她心中则微微一紧,屈膝行礼,动作慢条斯理,一颦一笑间皆是贵族风范,看的那人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正当他们都以为赵溪月要转身离开时,却不料面前女子突然发难,从袖中取出一枚东西摔在地上。
只听得嗤嗤二声,转瞬之间,大片红色烟雾蔓延奔涌,犹如一张巨口,将众人尽数吞下。烟雾中不断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待其散去后,只留赵溪月伫立原地,眸泛寒光。
她越过这些昏迷之人,一路谨慎小心,朝着宋辞礼所在的小院快步而去。索性常赦只在门口派了人,并未遣人巡逻,因此她很顺利便摸到院子附近。
院门口依旧有不少人守着,她手中的迷雾弹不能再用,否则会吸引更多人过来,到时她就自身难保了。
想到这里,赵溪月灵光一动,从院子后面的窗户内翻进来,刚好是之前她用来关老桑的房间。
透过略有破损的窗户,她看到宋辞礼和宋瑰被人绑在一块儿,身穿黑色骑射服的男子身负阔刀,举手投足间满是杀意。
此人应是羁刀客门主,常赦。
只听他淡声道:“……上次让你们跑了,还伤了我那么多兄弟,这次我定要千百倍的讨要回来!”
宋瑰唇角勾起冷笑:“废话真多,你若是有本事就动手杀了我!你敢么常赦?我手里的药救了你足足七次,你敢吗?”
不愧是她,哪怕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挑衅常赦。不过赵溪月倒是没想过,宋瑰竟然还救过常赦……
相比之下宋辞礼则显得十分安静,他似乎并不打算告诉常赦,自己是何婉之子,也是他名义上的儿子这件事。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何婉之前是个娼妓,恐怕常赦也会介怀这一点。
这时,常赦身后快步走来一名男子,低声对他道:“并未找到宋不疑。可能提前得到风声逃走了。”
常赦闻言,面色一黑,冷冷笑了声:“逃走了?呵,这个懦夫……你们派人看好他们,我就不信有这两人在,宋不疑敢不回来!”
撂下这番话后,常赦拂袖而去,脸上是腾腾杀意,似乎等这天已经等了许久。
他离开时也带走了一部分人,赵溪月粗略一数,如今留在院中的不足五人。而她手中则还有一枚迷雾弹,以及一把匕首、一些毒粉之类的,对付他们应当够用了。
红色烟雾落地,发出嗤嗤声响,似水般奔腾扩散,很快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而赵溪月从房间内抓出一串鞭炮,用木棍挑起一件深色衣裳,靠在墙角,又猛地点燃鞭炮。在一片噼啪火光中,茫然的众人很快瞧见这身衣服,以为是有人偷袭,忙不迭的蜂拥而至。
她则趁着烟雾掩盖,悄无声息潜伏至两人身后,用匕首帮他们解开绳索后,一手拽一个,直接钻进房间,从后窗翻了出去!
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等宋辞礼回过神来,不由面露喜色:“溪月姑娘!”
宋瑰则“呸呸呸”了几下,捏着鼻子道:“刚刚那动静是你弄出来的?臭死我了!”
赵溪月无奈,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她仗着自己对山庄地形熟悉,带两人从侧门离开,飞快躲进树林之中,这才松了口气。
“羁刀客怎么会找过来?莫非是有人通风报信?”赵溪月环顾四周,确认这里没有危险,这才耐着性子发问。
“我也不知为何,他们是突然冲进来的。”宋辞礼的眼盲依旧未好,可尽管如此,赵溪月却也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几分肃然与杀意。
她又问:“那你们师父呢?还有那个桑珩,这两人为何不在?”
回答她的是宋瑰:“说来也巧,桑珩带着师尊出去散步了。估计是回来时看到羁刀客的人,因此寻了个地方躲起来,暂时应当无虞。”
赵溪月却知道,桑珩的本名叫澹台枫。宋瑰放心太早了,说不定宋不疑落在他手里,才是最危险的!
“你们可知道这两人最有可能躲在哪里?”
宋辞礼略一思索:“有云道观旧址。”
有云道观的旧址,坐落在有云山的半山腰处。后来因为道观兴旺,规模大了许多,便联合众民之力,将道观迁移至山顶,规模也大了好几倍。
他话音刚落,赵溪月远远就听到几声狗吠,脸色顿时微变:“等等,羁刀客的人还养了狗?”
宋瑰点头,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是啊!特地为了追我们养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马上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赵溪月的大脑飞速转动,很快,她便指了指京城的方向,道:“宋瑰,你带着宋辞礼,沿我指的方向往前走。羁刀客终究是江湖门派,我就不信他们敢在天子脚下动土?”
宋辞礼道:“你呢?”
赵溪月勾唇一笑:“他们应当不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