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柔离开学生们居住的院子,沿着小路,来到了仆院。
这是书院里那些下人们住的地方,平日里干些洒扫道路、浣洗衣服的杂活。
她可是将军家的千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只见容熙柔敲响一个寒酸朴素的院门,很快,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走了出来。
由于离得太远,赵溪月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那姑娘的脸色极为难看,像是跟容熙柔吵了起来。
然后被容熙柔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清脆极了,她离这么远都能听到。
女子也愣住了,垂下眼睛,做出臣服的表情。
容熙柔这才满意,冷着脸叮嘱几句,匆匆转身离开。
可她没看到,就在她离开后,那女子捂着自己肿起的半边脸,满是阴毒的盯着她的背影。
“小姐,还跟吗?”
“不跟了。容熙柔的方向是湘雅院,她这是打算回去。”
赵溪月暗自记下女子住的位置,打算明天好好打听打听。
第二天一早,她就将自己看到的告诉给了碧珠。
这小姑娘性子活泼,跟仆院的人熟络的很,肯定知道点什么。
果不其然,一听到她的描述,碧珠就一脸恍然。
“小姐,您说的那女子,是不是样貌姣好,头上还插着簪子,手腕上也戴着银镯子?”
赵溪月一想,碧珠还真没说错。
“是。你知道她是谁?”
“当然知道啦。她叫崔飞燕,在仆院可出名了。”
赵溪月挑眉:“哦?说来听听。”
碧珠一撩起八卦,眼睛就泛着光。
“崔飞燕听说父母双亡,两年前才来到仆院干活。她这个人呢,干起活来不勤快,而且眼高于顶,总是瞧不起其他一起干活的人。”
说到这里,碧珠的声音小了点:“她一直跟别人讲,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还说等她爹找过来看到她后,肯定就能飞黄腾达,变成千金大小姐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身为仆人,却非要涂脂抹粉,头上、手上、脖子上,都挂着各色首饰,仿佛急于彰显自己的不同。
“大户人家的女儿……”可怎么会跟容熙柔有联系?
当天傍晚,赵溪月又一次跟踪容熙柔。
她依旧去找了崔飞燕,但两人谈的明显不愉快,容熙柔冷着脸走了。
赵溪月没有进展,只能原路返回。
可没想到,她竟然迎面撞见了黎玄山!
“站住!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黎玄山身后还跟着一队弟子,估计是出来巡逻的。
赵溪月不得不停下脚步:“胸口闷,出来散步的。”
“赵溪月,你以为这么蹩脚的理由,我会相信?”
他转身屏退众人,拉着赵溪月的胳膊走到角落。
李墨刚要追上来,却被黎玄山冷冷一瞪。
“李墨,站在原地等着。”赵溪月明白,李墨根本不是黎玄山的对手。
她站在男人面前,被那双淬满冷意的眼眸盯着,竟然没有丝毫畏惧。
“有事快说。我可不想再跟你传什么谣言出来。”
黎玄山一听,脸就冷了下来。
她总是有办法,在三句话之内惹怒自己!
强压下怒意,黎玄山沉声问:“你是不是在跟踪容熙柔?”
“是啊,怎么了?”赵溪月回答的十分坦荡。
“果然……你也已经查到崔飞燕身上了,对么?”
闻言,赵溪月怔了怔。
黎玄山竟然和她查到一块儿了!
也对,既然他负责书院的巡逻,那肯定对容熙柔的踪迹了如指掌。
赵溪月道:“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关于崔飞燕的。”
沉默片刻,黎玄山颔首:“崔飞燕的生父,正是工部郎中——司鸣。也就是司姣的父亲。”
她瞪圆了眼睛。
也就是说,崔飞燕是司姣的亲妹妹!
黎玄山沉声道:“恐怕她正是为了见到司鸣,所以会伤害司姣。”
宝贝女儿在书院被蛇咬了,奄奄一息,司鸣定然会匆忙赶来。
而崔飞燕,恐怕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认亲,完成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愿望。
赵溪月也理清楚了:“也就是说,容熙柔借刀杀人,想让崔飞燕害死司姣,然后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恩。这样一来,司鸣就会对赵宰相心存芥蒂,无法成为他的幕僚。”
“那小翠呢?她为何会对司姣动手?”
黎玄山看了她一眼:“小翠常被司姣打骂,对她怨气深重。崔飞燕只需稍稍一挑拨,她自然会上套。”
容熙柔利用崔飞燕,而崔飞燕利用小翠。
环环相扣,隔山打牛,好深的心机!
这真的是容熙柔能想出来的吗?
“现在我唯一不解的地方,就是小翠吞下的毒。”黎玄山垂眸盯着赵溪月:“那样诡秘的毒药,恐怕不是容熙柔能做出来的。”
也就是说,在容熙柔身后,还有一个更神秘的人。
赵溪月眉头紧皱,突然道:“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