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睿宾被炸死的消息,冼司然心里猛然一惊,陈睿宾在沪城到底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被炸死,为什么各大报社没有报道?
冼司然忍不住问道:“姝桐,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会不会是谣传,毕竟以陈睿宾的身份,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吧。”
叶姝桐如实道:“这消息是我在工部局批地时偶然间听说的,估计是陈睿宾得罪了某个大佬,消息就被压了下来,所以不太可能是谣传,而且我听码头那边的朋友说,确实有一艘私人客轮发生过爆炸。”
闻言,不仅冼司然脸色变了,连钱六爷和钱伯韬都大吃一惊。
他们下意识把陈睿宾的死跟姜啸恒扯上关系。
只是因为特殊情况,现在不好宣之于口。
“你们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差?不会是被吓着了吧?”叶姝桐察觉到他们异样的反应,不禁问道。
冼司然垂眸拿起杯子抿了口茶,语气如常道:“陈睿宾在沪城身份不低,就这么轻易死了,确实挺令人惊讶的,不过现在世道那么乱,好像也不怎么稀奇。”
“是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的好,省得倒霉惹上不该惹的人,到头来还弄得自己一身骚。”
冼司然很赞同叶姝桐这句话,简直和她现在的状况不谋而合,当初她手欠,救下姜啸恒,给自己找了一堆的麻烦,现在某人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闲聊了一会儿,叶姝桐道:“咱好久都没聚了,今儿个我做东,请你们吃饭,顺便提前带你们瞧瞧我的酒馆。”
冼司然和钱伯韬都答应了。
钱六爷说:“我就不跟你们年轻人凑合了,吃完晚饭我还要回卡乐门。”
几人没强求,跟钱六爷道别后,钱伯韬就开车带着两个姐姐,先去饭馆打包了一些饭菜,又买了些好酒,直奔酒馆。
酒馆对面是丹霞戏院,这里人来人往,属实是个适合做生意的好地段。
冼司然下车时,便看到丹霞戏院外停了几辆军政府的车,人来人往皆是穿军装的男人。
姜啸恒会不会也在里面?
若有所思地往里面瞧,叶姝桐拍了拍她,“发什么呆,搬着酒进去啊。”
冼司然回过神,拎着买来的两瓶酒便随着叶姝桐进了酒馆。
酒馆名字还没定,里面除了前台桌子空空如也。
将好酒好菜放在桌上,叶姝桐拿了三只杯子递给他们,随后道:“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今天咱们暂且喝着,等过几天我再把杂事打点打点,咱就拟个合同,你们到时候就得往外掏钱了。”
“没问题,桐姐,我等你消息。”钱伯韬拿着杯子跟她碰了碰。
冼司然也道:“需要多少到时候跟我说就行。”
三人挺长时间没见面,聊了几句正事,就把话题引到私事上面。
钱伯韬酒量不行,喝几杯就有些醉醺醺,开始控诉文裴晨把他当傻子骗,还扬言要让文裴晨在沪城混不下去,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冼司然知道钱伯韬只是单纯在打嘴炮,他现在看着挺厉害,等酒醒之后一点儿都不耽误他怂。估计以这小子的出息,连见文裴晨一眼都不敢。
一杯酒下肚,叶姝桐重新给自己倒上,说道:“当初我就知道文裴晨不是什么好鸟,几次劝你,你都不听,现在好了,跟我一样傻了吧唧地被渣滓骗。”
钱伯韬抱着杯子,吐出一口浊气道:“所以啊,我现在不想找女人,我要赚钱,赚特别多的钱。”
“有理想。”叶姝桐端着酒杯,眼神清明冷静,“好好赚钱,发家致富,男人都给老娘滚一边儿去,简直妨碍老娘独自美丽。”
冼司然听得是又好笑又心酸,其实仔细想想,人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后才知道改变,刚开始不撞南墙不回头,等撞得头破血流后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默默地替他们倒上酒,冼司然也不搭话,就安静地听他俩骂人。
她没敢喝太多,毕竟仨人喝酒,总要有一个清醒的,不然等会儿谁开车回去。
虽说叶姝桐酒量好,但她还是不放心喝酒的人开车,正当她劝说钱伯韬不要喝太多酒时,她突然听到酒馆的门被推开,她下意识回头一瞧,便见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人冼司然认得,是姜啸恒身边的副官之一,原来姜啸恒真的在对面的丹霞戏院,他来这里单纯看戏,还是来应酬的?
副官走到冼司然面前,说道:“少夫人,少帅在外面等您。”
“他找我有事?”
副官红着脸道:“少帅没说什么事,不过他让我给您带句话,说要是您不出去,他就直接进来亲您,让您瞧着办。”
砰的一声,冼司然忍无可忍地将被子摔在桌面上,他又来这套,烦不烦?
深呼一口气,她想到自己有事要问他,便推门出去,然后就看到姜啸恒坐在汽车后座里,抽着烟冲她招手。
面无表情地坐进去,冼司然看都没看他一眼,说道:“找我什么事?”
姜啸恒凑过去,搂着她说:“想你了呗,还能有什么事?”
“中午才见过。”冼司然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