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司然很凶,像是下一秒就要扑咬过来,可她黑漆漆的眸却泛起雾水。
姜啸恒也顾不得自己生不生气,抬起粗粝的手胡乱擦着她的脸道:“别哭了,我错了行吗。我不应该跟你说那么重的话,你刚才都打了我一巴掌,还没解气?”
“我这种招蜂引蝶、抛头露面、脚踏两只船的女人,打死都不为过,说一句滚都算轻的。你刚才还不算过分,就应该拿把扫帚直接把我打走。”
在医院的时候,姜啸恒话语上责怪她在卡乐门登台唱歌抛头露面,如今又暗讽她和华西亭暗度陈仓,让她滚出家门和华西亭双宿双飞。
虽然明白这都是姜啸恒的气话,但明白归明白,听到耳朵里,就没什么理智可言。
冼司然是在意姜啸恒这么说她的。
所以她生气,生气到想彻底跟姜啸恒划清界限。
姜啸恒想,他这张嘴是不是应该偶尔缝一缝,心虚片刻,他攥着冼司然的手腕,放到唇边,说道:“是我嘴欠,我让你打,只要你消气。”
他轻轻甩着冼司然的腕子,她的手偶尔触碰到他干燥的唇瓣。
这哪里是打,分明是在占便宜。
冼司然没好气地把手抽出来,不想理会姜啸恒。
姜啸恒说道:“你也知道我一生气就口无遮拦的毛病,我都不是真心的。之前你在卡乐门登台唱歌,我生气的不是你惹上白南这个麻烦,而是你当太太的,怎么能唱歌给其他男人看。
至于华西亭,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你难得给我打一次电话过来,却只跟我聊他,我当时问你找我还有其他事情吗,你却说没有。但凡你关心我几句,哪怕是假话,我都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说到此,姜啸恒理直气壮道:“那我们掰扯一下,是不是你先惹得我生气,我才惹你生气,这有个先后顺序的,对不对?那我跟你道歉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道歉?”
冼司然突然就被气笑了,她点头,说道:“当初若不是你非得把我强娶回家,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全都不会有。想让我跟你道歉,可以,把我东西还回来,放我走,我给你磕头道歉都行。”
姜啸恒猛然就偃旗息鼓了,也是,若非当初他偏要将冼司然强娶回来,现在的事情都不会有,他更不会被冼司然气得六亲不认。
这都是他自找的。
算了,自己抢回来的媳妇儿,再气人也得忍着惯着,谁让他理亏呢。
姜啸恒直接沉默。
他刚刚退烧,头发睡得有些乱,碎发垂在额前,他一个冷硬刚毅的男人,此时竟然显得有些委屈。
冼司然莫名就气消了。
她语气也弱了几分,“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绝不是脚踏两只船的人。即便是华西亭的事情,我拜托你帮忙,我也能保证其中绝对不夹杂任何一丝男女之情,所以你也不用太过生气。
至于你说我在卡乐门登台唱歌,还有打电话只顾说正事而不去关心你这两件事情,大概是我还没有做你太太的觉悟,所以我没有察觉到,你若真的因为这种事而不开心,起码和你在一起时,我尽量注意些。”
冼司然的心境仿佛已经悄然在改变着,从前的她只会和姜啸恒对着干,她何曾这样软言软语地解释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冼司然未曾发觉。
而这时,姜啸恒却忍不住抬眸蹙眉道:“你这是在我跟我解释,还是故意在刺激我。”
一口一个‘我不喜欢你’‘没有做你太太的觉悟’,要不是看这丫头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他都以为她故意挑衅他。
明明他最在意的点就是得不到冼司然的心,她还说这种话,这无疑是在拿刀嗖嗖往他心脏上插。
冼司然别过头,“我没有刺激你,我只是在就事论事,你不喜欢听,可以当耳旁风。”
“那以后就好好学学怎么当太太。”姜啸恒掐着她的腰,不老实地捏了捏。
冼司然如实道:“我不想。”
姜啸恒就恨不得把她拉下来,狠狠打她的屁股,真是个不听话的太太。
想归想,这丫头脸皮薄,姜啸恒心知真这么做了,肯定会惹怒她,他可不想破坏这好不容易才扭转好的气氛。
无奈地叹了口气,姜啸恒道:“你这丫头上辈子肯定是个乞丐,我不但没施舍给你,还把你踢走了。这辈子你是专门向我讨债来的。”
冼司然沉默着,姜啸恒瞧着她精致的侧脸,就很想吻过去,但冼司然好像早已熟知他的套路,抬手直接捂住他的唇。
姜啸恒本来想躲开,而就在这时,冼司然突然说道:“在医院的事情,副官已经告诉我了,谢谢你照顾我。”
她垂着眸,羽睫轻轻颤着,浓密漆黑,轻轻掩盖着她眸底复杂的神色。
姜啸恒拨开她捂住自己唇的小手,直接攥住她的下巴,呼吸急促地吻上她饱满的唇瓣,含糊不清道:“那不是一句谢谢就能够的,要身体力行,现在你就补偿给我。”
这几日的风波、分别、争吵、冷战全都化作一个炙热而浓烈的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不同于往日的、似乎有所改变的亲吻与缠绵,让冼司然忍不住抓紧姜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