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身上虽然又是血又是泥的,但那张小脸还算是干净,她怯生生委屈屈地抬起头来,一双剪水美瞳望向不远处的温素知。
两人视线刚对上,她便敏锐地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一抹诧异。
阮绵绵心中顿时一动,呵,果然还是有正常人的吗,这是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吧,决定了,就是你了,这个姓温的明显看起来比杜仲更好糊弄一些。
阮绵绵装着极其虚弱的样子,踉跄地朝着温素知的方向挪动了两步,随后便装出奄奄一息,马上便要晕倒的模样。
只是此刻的她并不知道,她眼睛看到的,和她真实感受到的完全是两码事儿,若是以后的自己遇到现在的她,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大耳巴子,然后恶狠狠骂醒自己:快离这傻叉远一点啊!
她是有多傻,才没在杜仲身上吸取足够的教训,她应该早该知道,这群“贱修”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啊!
阮绵绵顺势朝温素知身上倒去,这一次,她总算是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激动的弧度,终于……终于成功了!
她不容易了!
即使心中激动得恨不得大嚎一声,但面上也没忘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带着些哭腔的声音挣扎道:“对……对不起,弄脏……”
她话还未说完呢,就感觉身体一个腾空,下一秒,就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阮绵绵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不远处一个声音说道:“还好还好!差点就弄脏我的头发了,如今在这妖界沼泽,洗头也不方便。”
温素知此人有些小洁癖,而且十分注重形象,平日里发型有一点散乱他都会觉得十分难受,更别说是沾上脏污了。
阮绵绵的脑袋低垂着,掩在长发里的脸孔几乎都要扭曲了,白皙的手指紧紧扣在泥地上,泛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
她拼命平复情绪,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脑袋上便兜头浇来一泼凉水,将她浑身上下都淋得透湿。
那水一波接一波的,直将她冲刷了好几遍才停下。
阮绵绵口中吐出好几口水,长发黏在脸颊,湿漉漉地不停往下滴水,身上的衣裙也全部湿透,像一块拧不干净水的抹布。
她浑身颤抖着,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愤怒。
“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吗。”头顶又传来了某人满意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些愉悦。
“温叔叔,你怎么可以这么粗暴地对阮姐姐!阮姐姐可是个姑娘家!”宁小小拼命憋着笑,语气埋怨地责备了温素知一句。
温素知有些委屈,摊手说道:“我这不是想帮她洗洗干净吗,她方才那个样子肯定也很难受的。”
“我没事的……”阮绵绵此时已经站起身来,虽然身上还不停滴着水,可面上却是带着笑的,就是那笑怎么看怎么有些渗人。
“多谢温师兄。”阮绵绵甚至还冲着温素知行了一礼,姿态优雅。
这倒是把温素知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就是举手之劳吗。
“这位姑娘还是换件衣裳吧,省得着凉了。”
阮绵绵忽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心中不禁一暖,原来……原来这群人里还是有一个正常人的吗。
她感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目光转向说话之人,却见那人眼睛上蒙了一块黑布。
“苏师兄……你的眼睛?”阮绵绵惊诧又心疼地问出声,“是刚刚在结界空间里受了伤吗?”
苏易简缓缓摇头,语气依旧温柔地回道:“并不是,只是我同夫人发过誓,不能再看别的女子,阮姑娘如今衣冠不整,我自是非礼勿视,所以你还是赶紧换件衣服吧。”
阮绵绵:……她错了!大错特错!她就不该指望这群剑修会有一个正常人,她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勾引到傻子,物种都不相同,怎么可能相爱!
阮绵绵觉得,是时候要改变策略了,她正思忖着该怎样另辟蹊径,便听身后传来一声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
而后头顶便是一黑,有什么东西直直从她头上压了下来。
“小小,那魔花快不行了,赶紧的,趁他病,要他命!”金不换刚从结界空间掉出来,顾不上喘口气,便冲着宁小小几人喊道。
他们本就一直防备着,此时自然反应不慢,各人的大招都齐齐朝着尸香魔芋身上招呼。
“毛毛,烧它根茎,别完全弄死了,留口气!”宁小小忙不迭地指挥着。
“杜师兄你轻点,别把那花盘弄碎了,我还有用!”他一错眼又看到杜仲的剑劈在那硕大的花盘上,生怕给弄坏了,连忙提醒道。
杜仲便没再继续折腾花盘,转而跟苏易简和温素知一起去斩断魔芋的那些花藤。
花藤的数量几乎数不清,但三人俱是剑法凌厉,速度快得只能看到残影,不过几十息的时间,那尸香魔芋就成了一株光秃秃的花杆了。
魔芋似是到了强弩之末,巨大的花盘颤抖着,似乎是想做最后的抵抗。
“别让它喷花粉!”宁小小看它似是想孤注一掷放大招,立即焦急喊了一声。
宁毛毛的反应很快,双翅一展,化作原身,腥风夹杂着火焰,将尸香魔芋最后的挣扎扼杀在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