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郁眨着一双狡黠的眼睛,话语中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请坐吧麦克,两年了,这里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我了解你的秉性,一向不喜欢热闹,所以没安排什么人作陪;我还知道你要去参加欢迎梁天宇的豪华晚宴,所以也没安排吃的,只有茶水。”
服务小姐端来了两杯清茶,一杯放在麦克面前,一杯放在郑清郁面前,说声“请”,便款款退出,关上了房门。
麦克冷眼察看,包房虽然装修的富丽堂皇,却也一目了然,不可能藏着什么人;又见郑清郁没让他交出沙漠勇士,顿时定下心来。麦克感觉眼前的郑清郁和两年前的郑清郁虽然长相差不多,但言谈举止大相径庭,于是问道“你当真是郑清郁?”
“怎么?担心我是冒牌货?”郑清郁笑笑,笑中带着一丝苦涩。
“在我印象里,郑清郁是个高傲自大蛮横无理的人,而你……”
“而我有些温文尔雅?”
“大概是吧,具体也说不准。”
郑清郁叹息“咳,此一时彼一时也。两年前我的人生处于辉煌期,派头自然大一些,说话自然神气一些,做事也不必考虑什么后果。那时认定你假扮律师,骗了方秋燕女士一千四百万律师费,便屡屡打电话骚扰你,逼着你来到东方茶馆,不仅让你交还那一千四百万,还多出一千万所谓的精神补偿费,甚至让手下割了你的一只耳朵。中国有些老话,叫做‘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盛极必衰’,这些话都在我身上灵验了。别说你,就是我自己,也说不准还是不是两年前那个郑清郁了。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衣食无忧顺风顺水,转瞬即过;如果步步惊心处处遇险,会十分漫长。眼下的我已经沦为阶下囚,已经从天堂跌进了地狱,还谈什么高傲自大?还说什么蛮横无理?不过有一天没一天地混日子罢了。这次能够来到洛杉,能够在这里和你品茶叙旧,全拜梁天宇所赐。”
对于郑清郁的处境,麦克已经从林潇潇和爱丽丝那里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明白本该在监狱服刑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洛杉,又为什么会和梁天宇搅合在一起。
“你说这一切都是梁天宇安排的?”
“不错,如今我是梁天宇手上的一颗棋子,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梁天宇这次洛杉之行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目的只有一个——一劳永逸地除掉你。据我所知,梁天宇以前对你很宽宏,很大度,不然你绝对活不到今天。可是你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导致梁天宇对你起了必杀之心。”
“哦?那倒想听听,我究竟犯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
“一个月前,你在林潇潇爱丽丝的怂恿下,化名K和云里来到H市,要和梁天宇比试一下易容术;不仅如此,你还试图获取A市和H市军工企业机密,从而触犯了梁天宇的底线。”
“听你的意思,梁天宇在李英杰生日宴会上就认出了我?”
“不错。”
“既是如此,他为什么不在那里除掉我?”
“中国是法治国家,不会随随便便除掉一个人,包括敌人。”
“我姑且相信郑先生的话是真实的。如果说中国是法治国家,那么M国就是法制国家的鼻祖,难道M国就能随随便便除掉一个人吗?”
郑清郁淡然一笑“请原谅麦克,我不愿和你争论中国M国的政体架构孰优孰劣,也不感兴趣。事实上,M国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有人死于非命,包括你在背地里支持的‘捕食者’组织,杀害了很多包括华人在内的亚裔人,我想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好,我们换个话题,刚才你说如果梁天宇想要我的命,我绝对活不到今天,有什么依据?”
“梁天宇在洛杉至少有三次杀你的机会。”
“哦?有三次杀我的机会?”
“不错。第一次是在七号公馆,梁天宇让张无痕不要取你性命,不然张无痕不会只瞄准你的耳朵而不瞄准你的脑袋。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打脑袋比打耳朵更容易。第二次,还是在七号公馆,梁天宇扮成你的模样,毫无声息地制服了你的保镖,毫无声息地潜入你的防弹车。你虽然是玩枪好手,腰间插着两把沙漠勇士,可是比起梁天宇还是稍逊一筹。你应该记得,你的沙漠勇士在关键时刻背叛了主人,毫无征兆地飞到了梁天宇手上。那时的梁天宇无论是用手枪还是用他的令人惊叹的武功,打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臭虫。哦,请不要介意,我只是在叙述梁天宇的原话。第三次是几个月前,梁天宇采取调虎离山的办法,把你骗到沧浪岛,从从容容救出吴飞熊一家人,你大概至今还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吧?其实大可不必。你不但不应该耿耿于怀,还应该感到庆幸——如果那次梁天宇和杨筱雪联手,打死你虽然不能比碾死一只臭虫更容易,但结果是一样的。”
麦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郑清郁故弄玄虚夸大其词,便说“言过其实了吧?那时包括杨筱雪在内,吴飞熊一家已被我牢牢控制,就算加上梁天宇,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郑清郁叹息“咳,自信和自负虽然只差一个字,结果会相差千里万里。阁下究竟自信还是自负,答案早有定论。”
“请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