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蒙住了眼睛,楚楚还是感觉到汽车已经穿出了闹市区,似乎行驶在一条僻静的马路上。又行驶了一段时间,她嗅出了大海的味道,听到了海浪的撞击声,还有海鸥的鸣叫声。汽车越来越颠簸,像是在大海里行驶的一条小船。她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翻转,胃里的酸水直往上涌。
“停车!快停车!我要吐了!”她拼命地喊着,拼命地挣扎着。
黑衣人似乎明白了楚楚的意思,害怕这个女人做出什么傻事,便摘下她的头罩,拽出她嘴里的毛巾,凶巴巴道“老实点!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
“停车!快停车!我要吐了!”楚楚终于喊出了声,一只手用力扒拉着身边的黑衣人,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汽车停下了,楚楚抢下来,蹲在路旁就是一阵狂吐。一个黑衣人下了车,递给楚楚一瓶矿泉水,说道“整干净点,老板在大本营等着呢,别让他恶心着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老板又是谁?”
“识相的就闭嘴,不要东问西问的,”黑衣人翘起嘴角,目光中闪着邪恶“如果不是老板看上了你,弟兄们早就动手了,还会这般自在?你应该感谢老板才是!”
看问不出什么头绪,楚楚索性听天由命了。她抬眼打量着四周,原来这是一个狭长的海岛,远处是黑黢黢的树林,树林中有一些白色建筑物,不知道是住宅还是什么机关要地。她暗暗思量,如果不是被绑架,倒是游玩的好去处。
“看够了没?上车!”
这次黑衣人没有给楚楚戴头罩,也没有塞毛巾,态度也好了不少。
楚楚上车后,想起刚才黑衣人说的话“如果不是老板看上了您,弟兄们早就动手了”心中就是一沉,再也顾不上看风景了。又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汽车终于停下了。下车后,楚楚被黑衣人带进了一个守卫森严的住处。这个住处看起来很不起眼,进去后却令人乍舌。里面有很多巷道,纵横交错弯弯曲曲,让你辨不出东南西北。在黑衣人引领下,楚楚左走右拐,时而往下走,时而往上走,时而照直走,时而拐着弯走,走着走着忽觉眼前大亮,进入了一个宽敞明亮十分豪华的大房间。
“到了,”黑衣人一改先前的粗鲁傲慢,变得十分恭顺了“从现在开始,这个房间是你的了,先洗漱洗漱,一个小时后带你去见老板。”
楚楚顾不上许多了,就是死也要死的干干净净。她反锁上门,先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吹干头发,开始细细地化妆。也许是刚冲过澡的缘故,光洁的脸庞涂上了一层嫣红,双眸泛着深邃明亮的光泽,浓密的眉毛微扬着,高挺的鼻子和翘起的嘴唇透露着优雅与不屑。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吴小姐,洗好了没?老板要见你。”
楚楚扬扬头,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会儿,披上外套,从从容容地去开门。
还是刚才引她进见的黑衣人,态度又恭敬了不少“吴小姐,请。”
“在前面带路。”楚楚外表上从容镇定,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了。她很害怕,也很迷茫。她不知道老板是个凶神还是个恶煞,从黑衣人的表情上看,老板似乎大有来头,似乎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她暗暗叹息,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来个痛快的。
这次没有走多远,也没有那些枝枝杈杈弯弯绕绕,很快便到了一个新去处。和楚楚刚才落脚的豪华房间不同,这是一个简陋的办公室,墙上刮着大白,挂了几幅欧亚地图,其中最醒目的一张是中国地图。地面铺着硬木地板,居中摆放着一套大号老板桌,一把旋转椅子;两侧是沙发,后面是书柜酒柜之类的东西。
“吴小姐先喝茶,老板正在接待一位客人,很快就到。”
楚楚也不客气,大马金刀般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见没有什么动静,便端起飘着茶香的杯子,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她喝不出是什么茶,权当喝白开水了。蓦然间,她感觉背后袭来一股又阴又冷的气息,一股从地狱深处窜出来的气息。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全身都抖动起来。她猛一转身,发现身后立着一个高大粗壮的男人。
“你是吴楚楚?”高大粗壮的男人从楚楚身后绕过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身上那可怕的气息随之消失了。
楚楚猜得出,这个高大粗壮男人就是黑衣人所说的老板了。楚楚转动着眼睛,挺直了腰身,毫不畏惧地打量着他。
他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白色体恤衫,半敞着怀,露着黑黢黢的胸毛;五官不算太丑,卷曲的毛发掩映着横肉翻转的脸,眼窝深陷,双目闪动着凶光;鼻子高大,嘴角耷拉着,下巴上扎煞着又长又硬的胡须;年龄大约在四十岁上下,语音高亢嘶哑,如同锤子敲打在硬邦邦的冰块上。
“不错,我就是吴楚楚。”楚楚并没被对面的大块头吓住,再次挺了挺腰身,空灵清澈的嗓音散发出视死如归的味道。
“很好。”大块头男人惜字如金,听的楚楚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所说的“很好”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要见我的老板?”
“是。”
“我们认识吗?”
“不。”
大块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