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红姐发烫的身子,轻声说道:“你想说就说吧,我听着呢。”
红姐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买车票回了家,结果发现我弟早没了,那医生说的果然没错,我弟的病情根本就撑不了一年,他只撑了三个月,就病死在医院里了。我妈受不住这打击,当天就从医院楼上跳了下去,跟我弟一起走了……”
听到这里,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红姐,我只能紧紧抱着她,帮她擦眼泪。
红姐又说:“我弟、我妈死后,我爸连给他们操办后事的钱都没有,还是靠医院里医生、护士的资助,这才把他们火化了,用塑料袋装了骨灰带回老家埋了。后来我在外面赚了点钱,把钱寄回了家,我爸见我赚的还不少,就动了歪心思,瞒着丧事没让我知道,让我以为我弟还活着……”
我忍不住说道:“你爸也太狠心了吧?他这是把你当摇钱树了啊。”
“可不是……”红姐苦笑道,“我那时候也傻,也没想过为啥每次往回家打电话,都是我爸接的,过年我妈也没来和我说过一句话,我当时还以为我妈一心忙着照顾我弟,没空理我,后来才知道,那时候我妈早就不在了……”
“那三年,我赚了少说有二十万,我把钱全都寄给了我爸,我以为他拿了钱就给我弟治病去了。可等我回家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拿着那笔钱,又给自己找了个新媳妇,等我回去的时候,那女的肚子都大了。”
红姐自嘲似的说道。
听完了红姐的故事,我才意识到她的身世有多可怜。
我本来以为我自幼父母双亡,婆婆也被同村人逼死,已经算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苦命人了,可没想到,红姐的身世也没好到哪去。
我抱着红姐,感慨的说:“姐,咱们两个都是苦命人,难怪这么投缘呢。”
红姐笑了笑,点着头说:“是啊,要不是苦命人,谁会九死一生的来这种鬼地方,从死人手里抠钱花呢!”
聊到这里的时候,红姐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她最后用力抬头看了我一眼,虚弱的说:“榕生,姐恐怕不成了,你还年轻,你一定要活着出去。”
我连忙摇头道:“不行,红姐,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只要能出去,就一定把你给带出去。”
红姐拒绝道:“不用了,别白费力气了,姐伤成这样,指定是不成了。对了,你要是出去了,去姐按摩店里,电视机上面的天花板能抠开,里面有一张存折,是姐的一点积蓄,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密码你记住,是姐的生日,761021,记住没有?”
听了这话,我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因为我知道,红姐是真把我当成她的亲人了。
我抹了把眼泪,对她说:“姐,你别瞎想,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肯定能出去,我们都能出去。”
红姐没再回答我,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很虚弱了,虚弱到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四个人就这么被奚鼠困在石台子上,哪也不能去,王掌柜闭目养神,我和红姐抱在一起取暖,梅叔四处检查,寻找能钻出去的缝隙。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里确确实实是条死路,除了等蒋勇光、小梁他们找到我们之外,我们基本没有别的生还的可能。
眼看着怀里的红姐气息越来越微弱,我也越来越着急。
又过了一会儿,王掌柜头上的头灯没电了,直接熄灭。
因为他比我们早下来两个小时左右,所以他的头灯没电的更快一些,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头灯也会灭掉。
到时候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就真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了,一想到那种完全漆黑的环境,我就绝望的要死。
但就在我整个人都濒临崩溃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我便感受到身下的石台开始颤抖起来,仿佛地震了一样。
“这是咋回事?”梅叔惊愕的问道。
我怀里一直半睡半醒的红姐也悠悠睁开眼睛。
就连闭目养神的王掌柜也苏醒了过来,他猛的从石台上坐起来,竖起耳朵听了听,脸色一变,沉声道:“坏了!这是河水倒灌盗洞的声音!”
“河水倒灌盗洞?”我整个人都懵了,问道,“河水为啥会倒灌盗洞?”
王掌柜经验丰富,马上推测道:“肯定是那个白衣仙姑,她抢先一步出去,并没有选择填土活埋我们,而是用了更狠的手段,直接引鸭子河的河水倒灌盗洞,这样更能赶尽杀绝!”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后背直冒冷汗!
引水倒灌盗洞!
这一招的确比活埋还狠!
毕竟填上洞口,我们还有可能再找机会挖出去,可一旦河水灌进来,我们便死定了。
梅叔听了这话,更是万念俱灰,摇头道:“洗白了洗白了,没想到我们最后不是被这些大耗子给咬死,反倒是被水给淹死的,我当了一辈子捞尸人,最后果然还是要死在水里,唉!这都是报应!”
王掌柜也是脸色惨白的骂了一句:“草他娘的!这些年我走南闯北,再凶险的古墓都活着出来了,没想到最后栽在这古蜀墓里,唉,早知道我就不该贪心,去京城请什么高师爷来认眼!自己把自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