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末,寿宴结束。
虞笙笙同叔父一家来到宫门外。
今日虞笙笙一首霓裳舞算是出尽了风头,是以叔父家的两个表姐都不太待见她,走在前头将她甩在身后,不闻也不问。
走在前头的嫡表姐驻足。
她回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虞笙笙,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太子殿下既然说要亲自送笙笙妹妹回府,笙笙妹妹就在这里候着吧,莫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片好意,我姐妹二人就同父亲母亲先回府了。”
叔父虞日辰也同虞笙笙交代了一句,便牵着自家夫人的手,上了马车。
虞府的马车缓缓驶去,没多久就融进了黑暗之中,不见踪影。
红色的宫墙外,宏伟的宫门旁,虞笙笙就这样被独自留在了夜幕之中。
朝中大臣及其家眷,还有各国的使臣,也是陆续而出,坐上自家府上的马车,一辆接一辆地从虞笙笙的眼前驶过。
庄严肃穆的宫门外,喧嚣热闹只是暂时的,岑寂肃静才是常态。
她低着头,踢着脚边的石子,像个被人遗忘的孩子,百无聊赖地等着魏修己坐着东宫的马车来此处接她。
如果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父亲,她才不稀罕坐东宫的马车,连魏修己的那张脸,都不想多瞧一眼。
须臾,宫墙内传来熟悉的嗓音,一听便知是沈婉、武尚景和齐渊世子。
有他们三人在,那代表着慕北也在。
虞笙笙突然紧张了起来,紧绷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沈婉三个人皆是活泼爽朗的性子,虽见了任何新鲜事,都有种新奇感。
他们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兴致盎然地讨论着今日的寿宴。
毕竟有两个人是生于南州、长于南州。而
南州城那样的边陲之城,自是比不上都城的,像今日这样大的场面,沈婉和武尚景难免是有些兴奋,余韵未散。
而素月国又是小诸侯国,太后八十大寿这样万国来朝的贺寿场面,对于齐渊来说,亦是难得一见。
“要我说,最惊艳的还属于虞笙笙的霓裳舞,连我这天下第一美男,都不得不被她的惊艳所折服。”
隔着宫墙,虞笙笙隐隐听到了齐渊对自己那句称赞。
唇角一勾,惬意的笑在面颊晕散开来。
齐渊世子那么自恋的情敌,肯把“惊艳”二字用在她身上,属实难得。
只是他们说了半晌,也未听见慕北说话。
仔细想来也是,慕北那个冷漠性子,是从不喜与其人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估摸着他们几人已行至宫门,虞笙笙微微偏头,朝那侧望去。
借着宫门上高高悬挂的一排宫灯,翘首期盼着那个人的出现。
当武尚景一踏出宫门时,便最先瞧见了虞笙笙。
他紧步上前招呼道,并疑惑道:“笙笙姑娘,你不是同叔父家的人,一起先行离席的吗,怎还站在此处?”
武尚景环顾四周寻找着:“马车呢,虞侍郎他们一家人呢?”
无论何时,虞笙笙都保持着该有的礼节。
她俯身行礼,莞尔笑道:“太子殿下要亲自送我回虞府,让我在此处候着。”
说话间,她瞥见慕北闲庭信步从她身旁经过,连瞧都没瞧她一眼,就兀自上了马车。
而此时,武尚景瞧着虞笙笙孤零零的艺人,难免有些心疼。
“天色这么晚,太子殿下岂有让你一个女子在此等候的道理?”
他替虞笙笙感到不平,双手端抱在胸前,大有一副要在此处站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我武尚景在此陪你候着。”
而已坐上马车的魏之遥,则掀起了窗帷,同武尚景提醒了一句。
“武副将,虞笙笙乃太子未来的侧妃,你一个男子,理应避嫌,快上马车,莫要给虞姑娘添乱。”
同魏之遥同坐一辆马车的沈婉,也从另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附和道:“是啊,阿景,让太子殿下瞧见不太好,快上车。”
虞笙笙也跟着劝他回去。
“五殿下和沈姑娘说得不无道理,武副将,你快上车吧,宫门前有禁卫军把守,不会有事的。”
武尚景踟蹰了半晌,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笙笙姑娘,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两辆马车相继而去,却唯独慕北坐的那辆紫檀木马车,仍停在宫门外的不远处。
而马车外,不知景宁公主魏花影是何时从哪儿冒出来的。
此时,她同齐渊世子正在车外争得热火朝天,谁都不想让对方同慕北乘坐一辆马车。
“本世子跟慕北兄一起来的,又住在他的将军府上,怎么就不能坐?”
“慕北是本公主的驸马,本公主不乐意,你就不许坐,管你哪国的世子,世子了不起啊,长得娘们唧唧的。”
“你说谁娘们儿唧唧?”
“说的就是你,本公主府上的面首,随便揪出一个,都比你刚,比你直!你信不信?”
齐渊世子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画风陡变。
他甚是认真地说道:“行啊,公主就去把那个最刚、最直的带来,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