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的囍房内,虞笙笙独自一人。
她坐立不安,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
魏之遥的话在她心头萦绕,经久不散。
他到点在打着什么算盘,要看她的命数来定她虞笙笙的用处?
若是她入宫成为魏帝的妃嫔,魏之遥会如何用她?
思来想去,无非是成为埋在魏帝身旁的眼线罢了。
可若她没入宫,魏之遥又将如何安置她?
一滴烛泪,一缕愁。
天边晨曦乍现,屋内的黑暗也随之一点点被驱退,昨日点的囍烛几欲燃尽,幽蓝色的火焰扑腾了几下,便都升起几缕青烟,彻底灭了。
慕北彻夜未归,虞笙笙也就这么睁眼沉思到了天亮。
推开贴着囍字的雕花阁窗,晨风带着花草的清香涌入,扑面而来,吹得人登时精神了许多。
想了一整夜,虞笙笙心中大抵有了答案,虽然不是十分肯定,但也八九不离十。
她得逃!
带着父亲逃得远远的。
而此时,魏之遥的府上,一名侍卫跨上骏马,带着信笺,朝着远方策马绝尘而去。
“你说这个方法真的能管用?”,慕北目送着那名侍卫远去。
魏之遥耸了耸肩头,“管不管用的,你我二人现在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慕北用力揉了揉眉间,疲惫感十足。
“放心。”
魏之遥拍了拍他的肩头,宽慰道:“皇太后的八十大寿就在下个月,而你入公主府当驸马是三个月后,时间来得及。”
慕北点了点头,坐上马车打算回府,却听魏之遥在车外提醒道:“别忘了派人把虞笙笙写的那个话本子送来。”
修长冷白的手指探出窗帷,慕北随意地摆了下手,示意知道了。
他头靠着车壁,盘着墨玉扳指,阖眼养神。
昨夜本是他与虞笙笙的洞房之夜,却没想到天降祸事。
魏帝的一道赐婚圣旨,搞得他焦急烂额,整宿都没能回府,也不知道虞笙笙那边是何种心境。
会不会怪他,气他,想要离开他?
思及至此,慕北归心似箭,便命车夫将马车赶得再快些。
待回到府上时,昨日的囍字悉数被摘掉,将军府变成了以往的模样。
慕北见到虞笙笙时,她仍如往常那般,笑颜如花,凹出两个狭长的酒窝,朝他款款走来。
“对不起,笙笙。”
虞笙笙搂着他的腰,贴在他的怀里仰头,像个乖巧又可爱的小兔子,清润的眸眼晶晶亮亮,照散了慕北自昨夜笼在心头上的雾霭。
“又不是慕北哥哥的错,要是错的话,也是错在慕北哥哥长得太招摇。”
慕北双手捧着她的脸,唇角微勾,俯首轻轻含住了她的唇珠,几番吮吸后,又辗转含住她的下唇,吮吸抿揉,如此反复。
“笙笙勿要担心,我已经跟五殿下想了个法子。”
“什么法子?”
慕北倏地将虞笙笙抱起,“到床上再告诉你。”
整夜未眠的二人,相视而卧。
两只手在枕边十指紧扣,另两只手则分别松松地搭在对方的腰间,紧贴的身体连个拳头都容不进去。
目光纠缠,气息纠缠,恨不得一辈子,都这样纠缠下去。
他们在亲吻中沉睡,在梦中紧握着彼此的手,祈求着上天的垂怜,让他们二人可以白首相携,永不分离。
......
***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制造意外让虞笙笙从众人视线消失,让她以其他身份活在这个世上,留在他慕北身边的计划,终究是没能来得及。
前夜刚下了一道圣旨封慕北为驸马,是日傍晚,魏帝身边的李总管又带了一道圣旨,踏进了慕北将军府的大门。
除此,还带来一个人。
“虞笙笙,圣上念在他与箫妃的情意,特此撤去你的奴籍,回归丹阳虞氏家族的千金小姐身份。”
拂尘轻轻一抖,李总管将圣旨递到了虞笙笙的手中。
他捏着嗓子道:“起来吧,快去收拾东西,跟你的叔父虞侍郎走吧。”
礼部侍郎虞日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虞笙笙,怜惜地摸着她的头,双眼含泪。
“笙笙受苦了,走,去叔父家。”
形势变得太快,虞笙笙有点懵,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恍惚之际,身后传来那个让人心里踏实的声音。
“问过本将军了吗?”
慕北手握长剑,剑尖在青石地面拖过,迸溅着点点火花,带着那一声的肃杀之气,朝着李总管和礼部侍郎虞日辰踱步而来。
“今日倒是要看看谁敢从本将军府上,把人带走?”
“将军,万万不可啊。”
违抗圣旨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管家见状,在旁连声劝阻。
“将军,违背圣意,是要被砍头的,三思啊。”
慕北是景宁公主魏花影看中的人,未来的驸马,终归到底是要跟圣上成为一家人的。
李总管不敢施压,怕拿捏不当得罪了日后的贵人。
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