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林中群鸟惊起,刀剑相交,厮杀一片。
慕北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虞笙笙紧紧护在怀里,很怕她再出了意外。
羽箭如雨,不断地朝马车射来。
甚至有几支已经射穿了马车的车壁,而那些从车帷直射进来的,悉数被慕北挥剑砍断。
微微掀起车帷的布帘,透过缝隙,慕北观察着外面的形势。
在这样危险紧张的情况下,虞笙笙窝在慕北的怀里,那宽阔且温热的胸怀,却给以她最大的安全感。
白嫩的小手紧攥着慕北的衣襟,她压低声音问道:“慕北,你不用出去帮忙吗?”
慕北俯首吻了一下她,力度极重,似乎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做的最后的吻别。
“谁的命,都没你的重要。”
打斗声渐歇,射在马车上的箭羽似乎也少了许多。
沈婉和李副将等人,已带领兵马将那群刺客铲除,只留下了几个活口。
“在马车里等我,别下来。”
慕北这才放心将虞笙笙留下,跳下马车出去瞧个究竟。
安排了几名侍卫在马车旁看守,他径直朝那魏之遥和李副将走去。
“五殿下可还好?”
魏之遥冷觑了慕北一眼,捂着受伤的胳膊,一脸不悦地阴阳怪气了起来。
“慕将军眼神可真好啊。”
慕北略微偏了下头,这才瞧见魏之遥的右臂被砍伤了。
关心的话没有,慕北反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
“伤得好!”
“……”
慕北转身走到那几名刺客旁边。
刚刚留下的几个活口,此时也都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咽了气息。
“可问出是受何人指示?”,慕北同李副将军问道。
“还没等逼问,一个个都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丸,服毒自尽了。”
李副将又补充道:“看样子,他们行刺的目标是五殿下。”
慕北走到刺客的尸体前,在他们身上仔细搜查了一番,也并未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想让魏之遥死的人,有很多人,但东宫太子当属嫌疑最大。
若能留个活口带回去,就能成为扳倒太子魏修己的罪证之一。
确认一个个都断了气后,慕北淡淡地长吁道:“可惜了。”
“回到都城前,剩下的这段路,怕是不会安宁了。”,慕北起身,又同李副将吩咐道:“加强警惕。”
“是。”
……
虞笙笙坐在马车里,撩起车帷,瞧着慕北那边的情况。
无意间瞥见魏之遥捂着手臂,衣袖也被鲜血浸红了一大片,眸光流转间产生了一个心思。
她命人唤来了夏蕊儿。
“蕊儿,五殿下受伤了。”
虞笙笙将自己为慕北备的药箱子拿出来,塞放到了夏蕊儿的手里。
“这里有止血和治疗刀伤的药膏,还有包扎用的细纱绷带,你一会儿到五殿下的马车上,替他清理下伤口。”
“是,蕊儿遵命。”
夏蕊儿乖顺地应下,拿起药箱子起身欲要离开。
虞笙笙却在这时,又叫住了她。
“蕊儿……”
“笙笙姐姐可还有何吩咐?”
好像在把一个大活人往万丈深渊里推,虞笙笙心情有些沉重。
她笑得有些勉强,“你要让五殿下喜欢你,但是,你不能喜欢他。那样,你才有活路,记住了吗?”
虞笙笙的这番话说得有些突然,明年才及笄的夏蕊儿亦是听得云山雾罩。
她颔首点头,但仍是一副似懂非懂的神情。
“蕊儿,记住了。”
……
是日夜里。
一行人马在河边扎营夜宿。
慕北将虞笙笙哄睡后,便走到了行军物资的车马前。
他打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圆木桶,里面装着的正是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秦善。
桶盖随手一扔,慕北抬脚就将那圆木桶踹翻在地。
秦善如死尸一般,被震出了木桶,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如离开了河水的鱼儿艰难地喘息着。
慕北用未出鞘的匕首,挑玩着那被血块粘接的满头乱发,轻蔑的态度如同对待牲畜一般。
“今日听我家笙笙说,你还曾要给她梳个坠马髻?”
秦善蜷缩在地上,空洞死寂的眼睛忽然有了光,他咯咯咯的,声音沙哑地抽笑着。
“对啊,你的笙笙,若是梳个坠马髻,那将是我美人灯里,最美的那个。”
慕北不怒反笑。
“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倒是本将军,可以给你弄个坠马髻,然后把你活活烧死,提炼出的尸油,就拿到佛寺里燃灯,你觉得如何?”
“那可是个好地方,尤其对于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慕北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命人给秦善梳了个坠马髻,还亲自用迎春花圈成了头花,套在了秦善的发髻上。
越瞧越是痛快,慕北笑得直抖肩,只怪夜色太深,看得还不够清晰。
“好看,真是好看!”
“来人!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