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有些意外,魏之遥的房间里,除了李副将外,沈婉也在。
礼貌性地朝沈婉颔首,他在魏之遥身旁坐下,有意与沈婉保持着距离。
看着满桌精心准备的酒菜,慕北眸光微敛,面露不解。
“不是要商议攻打光州的事吗,这满桌子酒菜是何意?”
魏之遥掂了下手中的折扇,笑道:“此次攻克青州城,三位都是大功臣,本王今日一是犒劳你三人,二是一起探讨接下来攻打光州城的战略,一举两得,不矛盾。”
虞笙笙一事,让慕北对魏之遥心有愧疚。
遂对沈婉在席一事,慕北便未再多说什么,沉默地坐在一旁,盘弄着虞笙笙送给他的玉扳指。
几杯酒入肠后,人的胆子也壮了许多。
一旁的李副将瞥见慕北腰上的香囊,不由地大声笑着揶揄道:“慕将军,之前就看你挂着的香囊甚是奇特,属下一直想问没敢问,这是哪家姑娘送你的啊,绣的是什么花样?”
李副将眯着眼,左右侧头又打量了几眼。
“啧,像狗像猪又像猫……这姑娘的女红,了得啊。”
言尾的语调意味深长。
慕北侧眸觑了一眼自己的部下,如墨般的眼瞳晕着少许的不悦。
他拿起腰间上的香囊,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又掸了下浮尘。
借着屋内花枝灯的烛火,给李副将细细瞧着,并学起虞笙笙送香囊时说的话来。
“怕是李副将喝多了眼神不好使,这是长长的耳朵,这是嘴巴,还有胡须,明明是只兔子,你怎么看不出来?”
“兔子?”
李副将撇嘴嫌弃,拿起自己身上挂的香囊,跟慕北显摆。
“让慕将军看看我媳妇儿给我绣的香囊,这才叫兔子,将军那个……”
李副将摆手嫌弃,哈哈笑道:“是四不像。”
慕北抿唇,面色平静,幽深的眸子微垂,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拿起酒壶亲自为李副将满了杯酒,“李副将,此次南征,李副将功劳不浅,本将军敬你一杯。”
……
于是乎,慕北一杯接一杯地将李副将灌醉,又趁魏之遥与沈婉聊得投入之时,拿出身上的匕首,将李副将身上的香囊割下,起身走到炭火前,便扔进去烧成了灰。
嘲笑谁不好,偏偏嘲笑他家笙笙?
笙笙明明绣的就是个兔子!
“慕北,你站在那儿干嘛,过来吃酒。”,魏之遥唤道。
可慕北刚坐下,魏之遥便借口要出去小解,留下一个醉醺醺的李副将,还有他与沈婉二人。
尴尬沉默的氛围持续了很久,直到魏之遥回来。
“你二人怎么不说话?”,魏之遥晃了晃桌上的酒壶,“酒要没了。”
“来人,上酒。”
门外侍从当即应声:“是。”
“酒喝得差不多了,若是今日不谈攻打光州城的事,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慕北欲要起身离去,却又被魏之遥抬手拦住。
“急什么,咱们现在就聊。”
这一聊,三人带着一个半醉半醒的李副将,就聊到了子时。
待要散场之时,魏之遥满酒提杯,与三人共饮
……
虞笙笙闲来无事,便提笔写起了话本子,打算在青州城的茶肆里再赚上几笔银子。
厚厚的一沓簪花小楷,写完已过了子时。
然而,慕北迟迟未归。
虽然与魏之遥的所住的房间,只是前后院的距离,可虞笙笙有自知之明,以她的身份,不便去魏之遥那里寻慕北。
更何况,他们在谈论打仗攻城之事,她这个时候去寻慕北,未免显得有些妇人之仁。
想起慕北走之前的话,虞笙笙便只好先洗洗睡下了。
次日。
连续下了两日的雨终于停了。
晨曦明媚,屋外鸟啼声声,湿润清爽的空气里裹挟着淡淡的泥草香,从窗缝蔓延进来。
虞笙笙嗅了嗅,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起身环顾,偌大的房间里,竟只有她一人。
看屋内各处的痕迹,慕北夜里显然是没有回来过。
在青州城扎营打仗时,慕北与部下商议作战计划,也时常通宵达旦。
虞笙笙内心虽有些失落,却也习以为常。
她起身洗漱,收拾房间,又倒掉了昨日的陈茶,换了一勺新的茶叶,上炉煮水,耐心地等着慕北回来。
可等着等着,屋外忽然有侍卫传报。
“慕将军,五殿下寻你过去有事商谈。”
虞笙笙眸底闪过一丝疑惑,起身来到屋外。
“慕将军不在五殿下那里吗?”
侍卫摇头,“五殿下命我来寻慕将军,当然是不在那边。”
这就奇怪了。
慕北昨夜未曾回来,不在五殿下那里,能去哪里?
虞笙笙有些担忧,遂硬着头皮,打算去后院找魏之遥问个清楚。
“奴婢见过五殿下,昨夜慕将军不是在您这里吗?”,虞笙笙行礼作揖后,垂头恭敬地问道。
魏之遥佯作诧异。
“慕北昨夜不是子时就回去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