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尚景耳朵红得要滴血,未能正面回答沈婉的话。
他挠了挠额角,羞赧地低下头,不敢直视虞笙笙。
“笙笙姑娘,方才一时情急,便说了浑话,勿放在心上。”
“什么浑话。”
沈婉走到二人身前,神情甚是认真,“在我婉爷看来,是顶顶好的话。”
“笙笙姑娘,阿景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你二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若是能嫁给阿景,那便可以理所当然地留在沈府,谁都带不走你。更何况,做副将夫人可比女婢、侍女要强多了”
再不打断,怕是要聊到嫁娶事宜上了。
这若是被慕北那个疯子知道了,就算是命丧黄泉,估计也要气得杀回来了。
虞笙笙紧忙对两人俯身作揖,委婉回绝道:“方才二位替我解围,笙笙在此谢过武副将、谢过婉爷。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况且我暂时并无嫁人的打算。”
“笙笙姑娘。”
沈婉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浮出几分落寞。
她垂下眼帘,遮掩微微泛红的眸底,连说出的话也带着些许忧伤的调调。
“慕大哥不在了,你以后无依无靠,若是愿意,沈府愿意收留你。毕竟慕大哥那么......喜欢笙笙姑娘,我婉爷也想对他喜欢的人好。”
“是啊,笙笙姑娘,你留下来吧。”,武尚景目光恳切。
虞笙笙浅笑不语。
......
夜里。
虞笙笙躺在慕北的床上。
床铺和竹枕上还残留着慕北的气息,只是一天比一天淡。
她手里紧握着那盒装有耳饰的盒子,凝视着屋内明灭跳跃的烛火,眼睛缓缓地眨着。
时间就像是被无限放大,没有慕北折磨的日子,日子竟然会无趣得这般漫长。
“慕北,你到底在哪儿?”
“你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
同样无月的夜。
素月国,齐渊世子府。
百名持刀侍卫围堵在慕北的房前。
一身玄衣长袍的慕北赤手空拳,迈着有力稳健的步子,朝着那百名侍卫不紧不慢地逼近。
猛然间,身影飞速闪过,慕北出其不意,从身旁的侍卫手中,夺过了一把长剑。
他消失这么久了,以虞笙笙奴婢的身份和立场,很难继续留在沈府。
慕北害怕虞笙笙等不起,早就离开了南州城,从此天涯海角,想寻她都难。
没有虞笙笙的日子,黑暗凄冷,难熬至极。
他想念那双永远澄澈清润的眸眼,想念那张比蜜还要甜的笑,想念那张粉白洁净的脸颊,想她生气时闷闷不乐还故作高冷的倔强样子,想念与她亲密时温热的呼吸和细滑如玉的肌肤,也想念她在耳边的喃喃细语......
慕北想得快要发疯,他已经有四个多月未看到他的兔子了。
今夜,就算是杀出一条血路来,他也要离开齐渊世子府。
寒光飞闪,在半空中划过数不清的弧光。
身后一具具尸体倒下,玄色衣衫被鲜血浸湿,慕北眼尾泛红,脸上满是血渍,在那点点血珠的映衬下,俊美妖艳的他俨然成了一个杀疯了的玉面修罗。
他笑容扭曲阴鸷。
轻蔑地扬声道:“今夜,挡我者死。”
剩下的几十名侍卫腿脚虚软,持着刀纷纷向后退着步子,谁都不想再冲上前去,成为慕北剑下的亡魂。
远在长廊观望的齐渊世子终是沉不住气了,紧忙同身后的手下吩咐了一句。
“下网,莫让本世子的人跑了。”
悠长的口哨声在夜幕之下响起,顷刻间,一个巨大的天网从头顶落下,那早就埋伏在四处的侍卫,迅速飞跳收网,并用粗重的铁链将慕北捆绑束缚,让他完全没有反抗挣脱的余地。
慕北如同被困住的猛兽,杀红的眼怒睁,健壮的手臂不停地尝试着挣开身上的绳网和铁链,然而皆是徒劳。
齐渊世子神色惬意地来到慕北身前,双手抱在胸前,闲庭信步地绕着慕北打转,并摇头砸舌。
“慕北兄,你伤还没彻底痊愈,就这么折腾自己,可是心疼了本世子。要知道,为了医好你的伤,我可是用了很多名贵草药的,恩也不报,就想一走了之,太不厚道了,你们大汤国的人都这样吗?”
慕北额头、脖颈、手臂青筋暴起,健硕结实的肌肉似乎也要因暴怒的情绪,将身上的衣服撑爆、挣裂。
他眸光如冰杵,咬着牙根,怒目看着齐渊世子。
“放我走。”
齐渊世子耸了耸肩,带着一种少年的调皮和顽劣。
“我舍不得,你走了,我去哪儿找你这样惊才绝艳、武艺超群的男子。反正素月国里,本世子是没寻到过。”
齐渊世子走到慕北面前,俯身蹲下。
他拿出原属于慕北的匕首,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
拔开刀鞘,薄如秋水的刀刃在夜里泛着寒光,吹毛断发的锋刃轻轻一碰,困住慕北的绳网便断了一寸。
齐渊世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着劝起了慕北。
“慕北兄,你挣扎也是无用的,还不如乖乖从了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