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笙耸了耸肩,只是轻描淡写地道,“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家道中落而已。”
“好在笙笙姑娘遇到了慕将军这样的英杰,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虞笙笙强扯着唇角赔笑,“嗯,是啊,因祸得福。”
“以后笙笙姑娘若是有难处,同我武尚景说就是。”
“多谢武副将。”
“慕将军和沈婉沈小姐......在守城时,两人关系可好?”,虞笙笙转而又吞吞吐吐地问道。
武尚景用力点头。
“嗯,那自是当然。沈婉倾慕慕将军已久,护守城门的那几日,沈婉每日都跟在慕将军身后,与我义父一起商议战术,一起探讨局势,两人很谈得来。”
“而且,有几次杀敌时,沈婉命悬一线,多亏慕将军出手相救才活着回来。可以说,慕将军还是沈婉的救命恩人。”
虞笙笙怅然若失,听得心里有些发慌。
“怎么了?”
虞笙笙仰头望着月空,心不在焉地摇头道:“没什么。话说,今晚的月亮真的是又大又圆。”
“是啊。”,少年视线凝聚在少女的侧颜上,一双笑眼灿若繁星。
忽而一阵夜风吹来,满树梨花轻颤,明月之下,如雪花般洋洋洒洒,随着徐徐清风漫天而舞,偶有几片花瓣与娇媚的容颜擦过,落在虞笙笙的鼻尖、肩头和乌发之上。
于是,少年便在这年春夜里,遇到了他这半生的惊艳。
南州的守城之战,打得艰苦,却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
只待后方军粮兵器陆续供给送到,慕北将带领一万大军,将沦陷失守的晋州、青州和光州,从南蛮手中依次夺回。
这中间,约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让将领士兵们休养调整。
遂这几日,慕北除了同沈大将军指挥练兵外,几乎都窝在沈府的宅院里。
原本和在都城里的日子是没什么区别的,可偏偏多了个沈婉。
“慕大哥,看剑!”
那一身红衣女子,提着剑从慕北的背后刺来,却被慕北敏捷绚丽的一个转身,以及一个回挡给化解了。
你一招我一招,两人有来有往地在庭院里比起剑法来。
一个俊美无俦,一个俏丽飒爽,一招一式间,眉目相对,传递着各自才知的心思。
换成谁,在旁边瞧见,都会认为慕北和沈婉堪堪对得起珠联璧合、佳偶天成这八个字。
虞笙笙坐在檐下的摇椅,看着那两人在比试时,各种擦肩,各种对视,一颗心快被酸烂了。
只见沈婉一个回转,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手臂徒劳地在半空摆动,眼看着就要四脚朝天摔倒时,慕北动作敏捷地跳到她身前,拦腰抱起,最后稳稳地将沈婉放在了地上。
“婉爷没事吧?”
慕北的凤眸弯起清浅的笑意,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与平时不同,柔得像是嗓子浸了水。
沈婉怔愣地看着慕北,已是面红过耳。
“多谢慕大哥。”
修长的手指替沈婉弹掉头顶上的落叶,而视线却看向虞笙笙,慕北与虞笙笙目光交织,唇角浮起一抹促狭的笑容。
正是气头的虞笙笙则面无表情地偏过头去,转而起身,径直离开了院子,全然不顾那粘着在她身上的目光。
沈婉仍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她挠了挠鼻尖,轻咳了几下后,终于鼓起了勇气。
“慕大哥,在都城可有婚约?”
慕北收回心神,摇头淡淡道:“尚无婚约。”
“那慕大哥可有中意的女子?”
慕北凤眸微垂,让人看不清眸底的情绪,他点头似自言自语般地回道:“中意的女子,算是有吧。”
沈婉有些失落,弯起的唇角也满满平了下去,“能被慕大哥这样的英雄豪杰中意,是何等的幸运。”
慕北收回剑,一边用锦帕仔细擦拭着剑身,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会吗?她本人应该不会这么觉得。”
“被慕大哥中意,还不觉得是幸事,那得是什么样的女子?”
手中的剑不由地砍着杏树上的杏花,沈婉扁嘴悻悻道:“想来能被慕大哥中意的女子,必是顶顶好的。”
慕北听了,擦剑的手停了下来,沉思了片刻,扯唇自嘲道:“本来是顶顶好的,却被我拉入了泥潭,成了一只折翅的凤凰。”
折翅的凤凰?
沈婉听得云里雾里:“......”
......
虞笙笙离开院子里,顺着石子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低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撒气。
恶心谁呢?
气谁呢?
她虞笙笙才不要在那里找虐。
喜欢慕北是她自己的事,他爱跟哪个女子暧昧就暧昧,爱娶谁当夫人就当夫人。
若真难过伤心了,那她才是傻呢。
她虞笙笙拿得起,放得下,这天下那么多好儿郎,还愁找不到比慕北好的了?!
“汪、汪、汪......”
几声嘹亮雄浑的犬吠,差点把虞笙笙魂儿给吓丢了。
“笙笙姑娘,我正要去找你。”
远远的,那一黑狗、一红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