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淡淡一笑,上前道:
“长孙大人,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你不会吟诗?”
一旁站着,身穿朱红色官服的人,一脸笑吟吟的接话。
沈毅他一眼,朱色官服,五品以上的官,居然能站在这里,看来他不简单啊。
如今初唐官服,三品以上,其色紫。五品以上,其色朱。六品以上,其色黄。六品七品饰银。八品九品鍮石。
沈毅微微摇头。
“吟诗作对不是我的强项,但稍稍会一点点。”
沈毅没有说假话,他真的不会做诗,什么对仗工整,什么意境的,他真的不懂。
他不懂,可脑中记着的那些诗词的作者们,他们懂啊。
“上个月沈毅还即兴作诗两首,莫非大家都忘记了?”
房玄龄站出来为沈毅解围。
这才让众人想起了沈毅所做的那两首农诗。
朱色官服的人顿时一脸尴尬,这叫会一点点?
也不敢再咄咄逼人,一脸尴尬,默默退下去。
长孙无忌倒没想到房玄龄会胳膊肘往外拐。
其他大臣也都止声,纷纷看向沈毅。
沈毅这小子为人轻浮,风流才子中的风流倒是体现出来。
可才子二字嘛。
怎么看也
不搭边啊。
为官多年,每个人都圆滑的要死,只是默默的注视,眼神中却对沈毅不抱希望。
李二清楚沈毅的身份,倒是没有点破,中秋佳节,吟诗作对算是这些年来朝臣间的默契。
”我先来打头阵,今日中秋圆月,做诗一首,诸位且听。”
“浮生若梦杯中影,影形明月尚温情。情深几许难瞒心,心雾散去世间明。“
杜如晦打破僵局,开口做诗。
“不错不错,克明,这首诗比去年水平退步了啊。”
房玄龄微笑点评。
”诗词首尾呼应,些许差强人意,但无伤大雅。“
”杜大人的诗词一如既往,值得敬佩,在下怕连首像样的诗都做不出来。“
位高者点评,逊色者附和,称得上是其乐融融。
沈毅看着拍马屁的大小官员,扑哧一笑。
这种氛围,还是算了吧。
杜如晦听到这笑声脸色不太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真的不好,也会留有面子。
可当众大笑,这让他的脸往那边搁,环顾四周,想找出发笑之人。
回头一看,原来是沈毅,顿时脸色一垮。
“沈县子,你这是何意?”
沈毅见正主找来,止住笑声,一脸正色道:
“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下笑。”
“只是刚刚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杜如晦脸色持续阴沉,好笑的事情?
莫非是因为自己做诗?他刨根问底道:
“什么事情?”
”我的手下马周被晒成煤炭一样黝黑,想起他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这点太子可以佐证。”
沈毅这么一说,把杜如晦给说的没脾气了。
明知道他是在笑话自己,但却没有办法表明他就是在笑自己!
“既然我已经打了头阵,还请沈县子做诗,就以这明月为题。”
杜如晦这句话,正中某人下怀。
“这不好吧,先前两首为农诗,这明月为抒情诗也,沈毅年幼……”
沈毅看了一眼为自己开脱的长孙无忌,内心冷笑,这怎么还把老狐狸给炸出来了。
看来今日不看到自己出丑不行啊?
“抒情诗又有何难?不过我只做诗一首,做诗结束我便归家!”
沈毅对这种互相奉承的聚会实在是提不起来兴趣。
也不管他们在意不在意,轻咳一声,朗声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
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北宋大名鼎鼎的东坡居士,苏轼,苏东坡的水调歌头,跟你开玩笑呢?
沈毅冷笑,留下诗句后,便拱手告退。
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
杜如晦细细品味沈毅留下的水调歌头,再对比一下刚刚自己做的诗,顿时自愧不如,低下头,连连拱手告退。
这要是还留在这里,不就成了笑柄么?
房玄龄惊讶,更是惊叹,他没想到沈毅居然藏拙了!
这诗句的意境,比刚刚克明留下的诗句高了何止千倍,完全放不到一个水平下来比较。
沈毅他一个十来岁的娃娃,在吟诗作对上竟有如此高的造诣,此等做诗水平,全大唐怕无人能敌?
一首诗,力压群芳!
他不敢想象,也难怪陛下会把太子交予沈毅,让他来教育,封他为太子太师。
倒是长孙无忌更是震惊,他现在清楚了,沈毅此人真的很有天赋,不应该刚刚多次挤兑,真是一次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