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尊。”
“多谢师尊。”九幽双手掌心向上。
二师尊帝休身体乏了,仅余强撑的兴致,他想了想,“据说是你助他们捆了妖王?”
“是。”九幽拜谢姿势未变,说话带出嗡声。
“起吧,既如此,本尊还可应你一个请求,你有什么想要的,说来听听。”昆仑山的二师尊向来浅眠,出门一年半载回来只想瞌睡。山里帮他收了个徒弟,想来他睡醒得好几个月才能指点一二。先打发了吧。
九幽微垂头,只瞧见上座脚边是层叠的白袍,她合上万魂丹的木盒,“弟子想下山历练。”
萧锦在一旁一惊:“小师妹,你还未曾得师尊授艺,如何下山去?师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
“行,半年时间,你自下山去,为师与你三件任务,水中火,云上石,木中玉。”帝休神色恹恹,挥了挥手,一场正式的拜师便结束了。
至于什么是水中火,云上石,木中玉,九幽自去藏书楼寻。
萧锦却是又一惊,没有的刚上山的弟子就能出门历练的,师尊现在太好说话了。
九幽回望耸入云间的山尖,一点一点如水纹潋滟隐去身形。
突如其来的桃香芳菲袭来,雪色山巅影影憧憧似有雪崩之态,眼前仿佛有嗖的一声,黑暗袭来——
最先出现在庙中的是法暨,脚下一个踉跄,连退三步才止住因身体重聚带来的不稳,气息还未理顺,又有一道,两道,三道,四道人影,出现在月色浅淡的院中。
法暨还未来得及分辨来人是谁,徒然一道惊天骂声:“老和尚,你个朱雀卵王八蛋!”
这一声高吭倒似从刚被拉进镜里就酝酿的一句问候。
青敛被拉的更是几个踉跄站立不住,要不是凌云渚边骂边拉上一把,得坐地上去。
另外两道人影稍稳,其中一人拱手一礼:“太子殿下可还好?”
思无邪夜视无碍,早将一众人等看清,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庙中,这几人的身份昭然若揭,他看眼一旁的人,不动声色道:“无恙。”
他再看了看,“鬼卿倒是不太好。”
的确不太好,鬼修宜外伤并未痊愈,在镜中多年出了镜却不过须臾。
刚才所景,不知太子殿下看了几许。鬼修宜试了试法力,恢复了不少:“殿下可在镜中看到了什么?”
说话间,凌云渚和青敛甚至看也没怎么看两眼多出来的太子殿下,他们与他不熟,甚至还本应该的敌意也因为尊主的原因不清不楚,虽说一切都是为了引出太子殿下,救回尊主,但这对外联络的事还是让给鬼修宜应对吧。
凌云渚和青敛悄无声息退到一旁石头栏出来的山石边,只有那和尚杵在一旁,时不时蹙眉,时不时瞧上思无邪两眼。思无邪沉吟片刻才道:“镜中千年,镜外一瞬息,镜中所景受心绪,执念,痴念影响,真真假假难辩,鬼卿以为我看到了什么?”
鬼修宜礼让出案几旁,示意太子殿下入座,开口道:“法暨祭出天机镜本是恼了我们几人久借天机镜不还,他向来记忆混乱,认不得人,却不知为何将殿下牵扯进来,还望恕罪。”他嘴里说着恕罪,说着不知为何,神色却并未有几分恕罪的模样,显然也是知道为何,“想来,我与殿下在镜中所见当不一样罢。”他三言两语解释完,再一扬首,唤来那两人,“云渚,青兄,过来见过殿下。”
那二人同一回头,思无邪也看过去,见着二人端的是一度纠结之态。
青敛倒不是纠结,他还沉溺在断了经脉,身残志弱中,还有她师姐,也不知如何,怎么就成了山里捉拿的偷盗贼。这么几千年过去,当时的他也没想清楚,没过几年也就忘了这回事。
见太子殿下看来,青敛才意识到正主已到,赶紧起身过来,这可怠慢不得,近前来作礼:“太子殿下有礼。”半分为着三界之主,半分为着那等关系。眼下是真真的太子殿下,面对面的太子殿下,托鬼修宜诸多妙算,他也是真真第一回正面跟太子殿下接触。
思无邪看着二人,回应着那道过于火热和道不明的目光。
凌云渚也悠哉悠哉跟了过来,一双冷艳的眸子向来桀骜对于和煦,只有调笑之时才见几分温润。见他又要露出那股子风尘调笑姿态,鬼修宜视线一扫,凌云渚开嘴的话头便一转,自觉收敛起那副荡漾嘴脸。
“参见太子殿下。”凌云渚难得摆出恭敬的样子,一起身却又暴露德行,笑得满面红光,“殿下这厢与我等在一块,怕是天庭那群老儿做梦都想不到吧?”
思无邪不动声色打量他一眼,轻颔了一下首,如果猜的不错,这人定然是三界找了千年也寻不着一点踪迹的妖界之主:“凌王。”
“不敢不敢。”凌云渚连连摆手,他怎敢担当得起太子殿下称他一声王,斜眼往黑黢黢的天上瞥一眼,别降个雷给他。他与太子殿下并未多少交集,无论是太子殿下十世投胎还是上了那天庭,他都没有胡乱掺合插上一脚,顶多就是吃了他养身池子里的金鲤,银鲤。那个时候太子殿下在不在池子里难说,便是在,估计也记不清了。说来太子殿下也不曾对他有过过节,甚至对他的一众下属,几千年来也不曾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