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关月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入兰苑大门,黄勇想找个地方呆一会儿,但又觉得没劲,还是找个人倾诉一下,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才痛快,也只能找隋小飘啊,这事儿只有他知道。黄勇返回“链爱”,二楼已人去楼空,老板叫住他说:“你同学把你那模型留我这儿了,说是你周末来取,你尽快拿走啊,我没地方放,再说碰着摔着了我可没法儿赔你。”黄勇说:“占不了多大地方,碰坏了不会要你负责,你只管帮忙看着点就好。”说完悻悻然回宿舍去了。
隋小飘跟他打了个招呼:“回来了?”“回来了。”黄勇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句,仰面往床上一躺。这会儿王伟强和郝鹏举都在,“咋了?蔫不拉叽的?”王伟强问,见黄勇没回应,又问:“怎么啦?没事儿吧?”“累!”黄勇嘣出了一个字,又问他们道:“你们都干嘛去了?”王伟强说:“选举的事儿不是多亏了那些执委吗,今天对他们表示了一下感谢。本来还想请他们唱歌来着,谁知吃完饭都推说不去。”郝鹏举说:“隔壁刘伟约我打台球,台球室老板看我打得好,非要和我切磋,结果输给我十几盘,连晚饭都输给我了,吃了饭还要打,打得我都想吐了。”隋小飘说:“我吃完饭去瞎逛了一会儿才回来。”
黄勇直勾勾的盯着床板,心乱如麻,恨不得一拳砸墙上,忍不住坐起来,看着隋小飘说:“无聊得慌,走,看意甲去!”王伟强和郝鹏举都说:“一起去呗。”隋小飘说:“别别别,今晚是两点四十五的比赛,明早还得出操上课,谁翘课你们俩也不能翘,万一我和黄勇起不来,你们还能帮忙答个到。”王伟强想想也对,在学生会刚被选上得作出点表率,对郝鹏举说:“他说得也对,你也别去了吧,我陪你下象棋。”
隋小飘“蹬蹬”几步跑下半层楼梯,回头一看,黄勇全身直直的挺着,像个僵尸一样,腿也直直的,一步一步弹着下楼。隋小飘转过身来问:“是真去看球赛呢还是去喝酒?”黄勇木讷的说:“不知道。”隋小飘叹了口气说:“买几瓶酒找个地方坐坐吧。”隋小飘买了几个听装啤酒、一盒香烟、一个打火机,用个塑料袋子拎着来到足球场,黄勇全程机械的跟在他后面。天热足球场关门也晚了,现在还有人在踢球,球场的大灯亮着,肯定是校外的包场。俩人爬到观众席的最顶层,隋小飘递给黄勇一支烟,黄勇接了夹在手里,伸手拉开一听啤酒,一口气干了,用力一下把空罐子捏得瘪瘪的,站起来一扔,飞起一个大脚将它踢到半空。隋小飘抬头看着瘪瘪的空罐子划了个抛物线,“当”的一声落在下面的坐席上。
“我真他妈失败!”踹了座椅一脚,黄勇又说:“失败还丢脸!”隋小飘宽慰他说:“倒不至于丢脸,也没外人在,她们俩也不会说。”黄勇朝隋小飘怒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就不给我个机会呢?我满心期盼的爱情!就像个肥皂泡!刚吹出来就爆了!还连声响都没有!”隋小飘不说话,看着他发泄。黄勇坐下来,又拉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将指间夹着的香烟叼进嘴里,隋小飘不失时机的把打火机伸过来帮他点上。“你说得没错,我他妈算是牺牲在冲锋的阵地上了。”隋小飘还是没有说话,和他碰了碰易拉罐,俩人又喝了一口。“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知道吗?就像一个我特别想要的玩具,触手可及,当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啪’的一下醒了,告诉我这是一个梦!你知道这种心情吗!”隋小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没有人会知道!”黄勇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踢球的人们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儿,黄勇说道:“我想哭。”隋小飘说:“那你就哭呗。”黄勇说:“丢人不?”隋小飘轻轻唱道:“‘是不是我的十八岁,注定要为爱情流眼泪?’为爱情而哭不丢人。”黄勇捂着脸,慢慢的,泪水顺着指缝流下来,越流越多,并开始无声的抽搐。隋小飘坐他旁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
过了许久,黄勇抬起头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又拉开一罐啤酒,抿了一口,说:“我的世界从此灰暗一片,再也不会有阳光。”隋小飘说:“没那么严重,你那也许叫迷恋而不叫爱。当你真正找到爱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黄勇叹了口气,隋小飘说:“还去不去看球赛了?”黄勇又捏瘪了一个空罐子,说:“去!干嘛不去!”
这学期已过去一半,麦穗有些怅然若失,感觉宿舍不像上学期那样其暖融融了。课外的时间,向天歌不是在学报社就是在图书馆写东西,说是在宿舍里没灵感;韩辛茹在外面兼职;关月学生会活动多。王伟强约她也越来越频繁,她倒不讨厌王伟强,甚至觉得性格上似乎还有某些共同点,可她就是不想接受王伟强,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但她清楚,肯定不会是因为关月。
正一个人趴在窗台上发呆,又呼叫有人找,不会是王伟强吧,已经连续推了他三次了。下楼一看,还真是王伟强,说是请她吃饭。麦穗说:“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吃什么饭呀。”王伟强说:“不是我一个人,还有隋小飘和向天歌,他俩从图书馆直接过去了,特意让我来叫上你。”麦穗也就不再说什么,跟着王伟强走了。
王伟强带着麦穗来到西门外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