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转过身来,示意周太医上前。
“周太医,你刚刚的主意,还请和国师大人展开说说。”
“是。”周太医单手做出“请”的姿势。
越昕丞紧跟着,周太医来到姜念的床边。
宫人掀起鹅黄色的纱幔,越昕丞这才看清楚此刻的姜念。
落英淡粉色的寝被,显得人格外憔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惨白的骇人。
往日那张爱笑的小嘴,此刻没有颜色地紧绷着。
浓密卷翘的睫毛,也都蔫了吧唧地爬在眼睛上。
在紧挨着姜念下巴的寝被上,还留有一些黄褐色的痕迹。
越昕丞清楚,定是刚刚姜念昏迷时,有人喂药洒了出来导致的。
“国师大人,您请来。”周太医引着越昕丞,将手搭在姜念的脉搏上。
在越昕丞碰到姜念脉搏的一瞬间,就知晓了周太医请自己过来的目的。
姜念似乎……还有虚弱的呼吸,只是她的脉搏没有了跳动。
这种病症,越昕丞小时候,只在古书记载中看到过。
这是一种,类似于一种“活死人”的绝症!
患病者脑海里还有意识,能听见外界的一切声音。
只是身体过分虚弱,就导致了两者间,不协调的情况出现。
人活着,却不会醒过来!
越昕丞的脑海里,走马观花般的想起:
姜念观学时,那嘴角甜美的笑容;
想到她送自己书签时,满眼的羞涩;
想到她上课偷偷瞌睡时,被自己抓住的调皮表情。
终是可惜了!这即将十七岁的花样年华。
“周太医想让我如何做?”
“在下已经和其他几位太医,先是用药稳住了公主的心脉。
接下来,就要依靠国师的银针扎穴了。”
“周太医怎么会知道,我会银针扎穴的?”越昕丞心里警铃大作。
越昕丞刚刚一直在为姜念遗憾。说实话,连他本人都没想起来,自己还会银针扎穴的本事。
银针之术,是越氏男子从小必备的技能,从不外传。
等到……越氏一族一直都是,姜国最神秘的存在。
而且在未被灭族之前,也不怎么和外人打交道。
太医院里一个小小的太医,怎么会知道越氏的独门医术——银针扎穴呢?
此事必有蹊跷!
越昕丞刚有些惋惜的眼神,现下变得十分狠厉,眼角微微泛红。
当年之事,难不成这小小的太医,也加入了其中?
“周太医难道,就不打算解释解释?”
周太医自然没有错过,越昕丞眼里突如其来的恨意。
只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这位如此不高兴。
“国师大人,本宫认为,此刻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
还要请你和周太医一起,合力救治小女的要紧。”
贵妃看到二人的神情,心里明白:周太医和越昕丞之间,肯定不简单。
只是,她现在可没有心思,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自己的女儿,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呢!
“此事,只是在下偶然得知,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
等过后,在下定会为国师解释清楚,可好?”
“那就依太医所言。”
越昕丞来的急忙,没有随身携带银针,刚想开口。
晏行止从众人中穿过走来,递给越昕丞一个,略微有些旧的茶褐色布袋。
这东西,是晏行止刚刚特地,为越昕丞准备的!
“我想,这应该是阁下要用到的东西。”晏行止淡淡开口。
越昕丞看着有些熟悉的布袋,有些犹豫的接过。
在看到布袋低端的“丞”字后,身体瞬间僵硬。
手紧紧地攥住布袋,直至手指关节发白。
越昕丞为何看这布袋眼熟?
那是因为,这就是他的布袋!
越昕丞再抬起眼看着晏行止,心里多了几丝凉意和心惊。
他是怎么知道……布袋所在的具体位置的?
越昕丞每次,借布袋睹物思人后。
都会谨慎地把东西,放在书房暗格里,而且从不让人进自己的书房。
况且,按理说,晏行止一直待在此处,他又是怎么拿到的呢?
难不成……除了武功高强的伯牙,晏行止还带来了暗影?
越昕丞电光之间,想到一种可能……
那就是自己在决定,和晏行止合作之前,自己就已经被他盯上了。
晏行止派人监视自己!
越昕丞现在终于,解开了心底的谜团。
这么心高气盛的晏行止,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被安排来姜国做质子?
越昕丞明白了,晏行止来姜国的目的就是他!
晏行止主动找自己、替自己报仇,自己还当晏行止是好人呢!
也是自己之前,低估了晏行止的诡计和野心。
这个布袋算是晏行止给的警告。
越昕丞如果敢有别的心思,他可以分分钟,被悄无声息地做掉。
“阁下可还是,需要别的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