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县衙,已是晌午。
穆景寒没有与白柒柒一同去地牢提审齐财主,而是把她送回去后,独自离开了县衙。
白柒柒没有问他要去哪,总觉得他要去做的事,极有可能与案子相关。
她进入讯问室时。
齐财主已经被套上了囚服,缚住手脚的坐在木椅上,表情平静。
从表面上看,他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
唯有涉及到灵犀的事,他的情绪才会出现剧烈的起伏波澜。
“你们还有什么好问的?那几个人,都是我杀的,我已经认了,还请你们尽快判我死刑,别耽误了我与灵犀去地底下再续情缘。”
白柒柒不禁好笑,“你心疼她想要爬到京城,替你伸冤,却不心疼她陪你去死?”
“你懂什么?”齐财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道,“她爬去京城,一路上只有她,我自然会心疼,可她要陪我去死,路上有我陪着,我还有什么好担忧的?这世间谁都拆不散我们,就连死亡都不行。”
“所以,你被带走之前与她说了什么?”白柒柒并不在乎他扭曲的三观与心理,她在意的是至始至终都站在局外的灵犀。
一谈及这个问题,齐财主不吱声了。
白柒柒笑了笑,“既然你不肯说,
那我便大胆猜猜。”
她将所有线索画面,迅速的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
直到一些线索交织在一起,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的家业很大,应该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灵犀决意要与你一同赴死,你自然不会留下家业在阳间,所以,你被带走之前,与她交待了那些地契房契卖身契、以及金银珠宝的所在位置,你是不是想让她带上所有家业去下面寻你?”
尽管她做出的推断十分古怪,甚至会招人讥笑。
但这是她站在齐财主的性格立场之上,设想出来的猜测。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齐财主的表情变化。
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后,齐财主的脸色彻底由由阴转冷。
“你……”
“看来是我猜对了。”白柒柒的唇角的笑意渐浓,“你就这么笃定,她拿到所有家业之后,一定会与你同生共死?”
“你这贱人。”白柒柒的话彻底触怒了齐财主,他疯狂的想要起身撞向她,可手脚皆被束缚在椅子上,他连起身都做不到,只能坐在原地,拼命的摇晃着纹丝不动的木椅,“你也想拆散我与灵犀,就凭你也想拆散我们?”
白柒柒注意到,齐财主在意识到有人要拆散他与灵犀
时,瞳孔的放射状态是不正常的。
好像一具丧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任凭那个意识牵着自己走。
“齐生!”白柒柒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齐生似是被她的话惊醒,呈放射性的瞳孔诡异的恢复如常。
他渐渐平复所有的动作行为,唯有眼睛,仍旧冷冷的盯着白柒柒柒。
“灵犀是我的,我是灵犀的,没人可以拆散我与她,所有想要拆散我们的人,都必须要死!”
“好。”白柒柒没有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不置疑你们之间的感情,我现在想听一听,你与她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开始交心的?”
一听到这个问题,齐财主顿时来了兴致。
他微微眯着眼睛,好似回到了一段美好的过去。
“她被坏人卖入花楼的第一日,我便在路过花楼的时候,瞧见了站在高处的她,只一眼,我便知道,她是我穷极一生要等的人,所以我毫不迟疑的将她赎了回去,她了解我的一切,仿佛冥冥之中,我们认识了好几辈子,不管是我喜欢的吃食,还是我的小癖好,她都能一一道出,那一日,我就决定要遣散府里所有的女人,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从今往后,我们彼
此的生活里,只能有彼此。”
“你的意思是,你把她赎回家的第一天,她就能把你所有的喜好癖好说出来?”白柒柒抓住他话里的重点。
“是。”齐财主肯定的点点头,还不忘酸她一句,“你肯定不了解这种感觉,我与灵犀之间的感情,是你与寒王爷学不去的。”
白柒柒:“……”
她无语了几秒才干咳一声,压下想爆起骂人的冲动。
“最后,我再确认一点,你之所以要杀几名死者,是因为灵犀向你转达了那些人想要拆散你们的意思?是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财主听出了她话里暗藏的含义,“灵犀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她不会胡言乱语,是那些人生了要拆散我们的意思,她因为担心而告知我,我不希望再从你这听到第二次怀疑灵犀的话,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白柒柒站起身,不仅没有因为齐财主归案而感到轻松,反而越发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