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自然也看出来自家儿子在想什么,刚才转好的心情又变得沉郁。
她伸手摸摸儿子的头,语带歉意地说道:“儿子,对不住啊,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我们……”宁清犹豫了一下,她总不能跟儿子说她也不知道战初尧为什么要离婚吧?
“我们之间可能出现了一点小问题,所以……”
犹豫了半晌,她也只能含糊不清地带过,这让她觉得越发的愧对她儿子了。
“算了!”战砚南撇了撇嘴,故作不屑地说道:“离就离吧,离了他咱娘俩一样能过。”
宁清被他儿子这小大人的模样给逗笑了,她抿了抿唇,伸手捏了捏她儿子的脸蛋。
战砚南也不敢动,就这么由她捏着,最后,娘俩不约而同地“噗嗤”一声笑出来。
两人吃过了桂花圆子,也说过了事情,战初尧惦记着他妈劳累了一天,就让管家给宁清安排了一间屋子,好歹先住上一晚,明天再说。
孟昭也同宁清见了一面,知道她此行来意,也不由得扼腕叹息。
半夜,老先生不放心战砚南,就悄悄地跑到他房间里去看。
结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家伙正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你说说你,白天装得那么坚强,现在躲在没人的地方哭鼻子,你羞不羞?”
老先生终归还是疼小
徒弟的,他嘴上数落着,可是动作不含糊,他一把将人从被子里薅出来,又是拧毛巾擦脸,又是倒水喂水的,折腾了好一通才把人哄好。
战砚南捧着水杯,抽抽搭搭的,说道:“我又不能当着我妈的面哭,她本来就伤心了,我这一哭,她不得更伤心了?”
“到时候我们娘俩抱头痛哭,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老先生被小家伙这番言论弄得哭笑不得,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战砚南的头,道:“就你有理!”
“而且……而且我妈一大早赶过来,肯定很累了,我要是再哭哭啼啼的,她能放心去休息吗?回头累倒了怎么办?”
老先生看着这么懂事的小徒弟,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
心疼之余,他又想起了孟雨。
以前的孟雨也很懂事,小小年纪就被他抱在膝头认画,后来他被下方到农场改造,小丫头也是一声不吭地扛过来了。
不仅没给他添过麻烦,而且还在老伴儿走了之后,把一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本来这样父慈女孝的日子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不想小外孙女却丢失,让他们父女俩的关系一度降到了冰点。
他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不对,是自己没有看好孩子,孟雨这么多年来怨他,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女
儿,所以才导致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差,后来一度到了好几年都没有往来的程度。
最近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一点,孟昭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继续逃避下去了?
作为父亲,是不是应该给女儿更多的支持?
前段时间,深市画廊的人给他发来了邀请,请他过去当馆长。
他一直犹豫不决,如今倒是想去试试了。
一来为了同女儿多亲近亲近,二来也是为了小徒弟。
他父母一旦离婚,小家伙怕是也没心思在京市待下去了,还不如带着他回去。
就这样,师徒俩坐在战砚南的小床上,一人怀着一人的心思,都想得入迷。
……
韩剑冰离开孟府门口之后,就驱车前往了沈家。
他姐夫如今带着二儿子从政,家里的一切生意都交给了大儿子和小儿子去打理。
还好今天不是工作日,否则他都不一定找得到他们父子几个的踪迹。
韩剑冰进去的时候,父子四人正在吃饭,一见到他就高兴得很,老三沈青阳更是直接蹦到他身上,夸张地大喊道:“小舅舅!我想死你了!”
韩剑冰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赶紧把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我一段时间没见你,你这活泼劲儿倒是越发的足了!”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沈青阳蹭到他身边坐着,问道:“小舅舅
,你今儿个怎么有空回来啊?”
“送个朋友回来的。”韩剑冰没提宁清,而是转了话题,“既然回来,我就顺路过来跟你们商量商量周琪的事情。”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热络气氛立马就冷了下去。
韩剑冰的姐夫沈昌平沉默了半晌,问道:“你姐姐还是不肯让你进家门?”
“何止!”韩剑冰苦笑一声,道:“现在我的车子都不能停在家附近五米的范围内,不然我姐就要出来跟我拼命了!”
闻言,沈昌平、沈长清、沈长陵父子三个都不由得摇头叹息,只沈青阳嘀咕道:“那个冒牌货是给咱妈下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么神魂颠倒的!”
“没人给你妈下迷魂汤,只是‘韩月萍女儿’这几个字就够她折腾老半天的了。”
提起这个,沈昌平也是觉得愧疚不已。
没能保护好小女儿,还连累得妻子数十年如一日的焦心,他这个人,无论是当父亲,还是当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