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拿来当将军算是大材小用了,去当戏子,肯定能当个头牌。
朱钰看着面前石亨言之凿凿,双眼饱含泪光,仿佛喜悦的恨不得当场哭出来。
要不是提前从于谦口中得知,此人实则狼子野心,十几年时间里,因他而死的人至少数千,还真被他给糊弄过去了。
实在是这石亨,演技太过优秀,看不出半点破绽。
哪怕是前世那些影帝,估计也就这水平了。
朱钰不禁失笑,挥挥手。
“行了行了,让你别在那里跪着,赶紧起来吧。”
“于谦说的果真没错,你这汉子,小聪明真不少,马屁拍的震天响,明明在牢里有个独自的干净房间,平日里吃喝都有人伺候,比外头的老百姓过得还舒服。”
“等到了朕面前,搞得又脏又乱,还带上了手铐和脚铐,要不是朕对此道颇有了解,还真让你糊弄过去。”
石亨神色尴尬,眼睛却连连转,估计又琢磨着该怎么拍马屁了。
朱钰今天叫他来,可不是让他来拍自己马屁的,真要论起拍马屁的功夫,满朝文武百官里头,随便抓几个,有谁比不上这货?
更别提这货大字不识两个,拍马屁也全靠那点小聪明,还真比不过那些文臣。
马屁拍的不着痕迹,锦绣文章写的比谁都秀,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把身上的镣铐解开吧,以后见了朕,私底下也不必行跪礼,稽首礼便可。”
“大同阳和口那一仗,责任不在你,你是被奸人所害,被人泄露了军情,这才败得一塌糊涂。”
“今后你便自由了。”
石亨眼睛本还在转着,听闻此言,神色骤然一变,满脸皆是怒火。
“不知是哪个贼人所害,还请陛下告知,等我回到大同,必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已经死了,朕顺手杀了。”
“谢主隆恩!陛下大恩大德,石亨莫齿难忘,必将铭记五内,日夜感恩!”
石亨口中大喊,两只眼睛里头,泪光又出来了,一个字废话不说,砰砰砰又是磕头,看得朱钰神色一愣。
这家伙有点意思,身处于大牢之内,却连奉天殿里头刚刚发生的事儿,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怎可能不知道镇守太监郭敬被自己所杀?
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是想要拍自己马屁,正好借此机会使劲贴自己罢了。
胆子倒是不小,脑子也确实灵活,果然是个人才!
朱钰摇摇头,没有再说。
石亨立即心领神会,知道过犹不及,继续强行拍马屁,自己得完蛋,赶紧站起身来,解开自己身上的镣铐。
他知道自己平时状况,肯定瞒不过皇帝,之所以会带上这镣铐,其实并不是为了卖惨,主要有两点。
一是石亨知道自己长得凶狠丑陋,担心冲撞了贵人,于是便自己给自己戴上铐子,这样就能缓和许多。
另一个则是,石亨在牢里就有听说当今这位陛下,和自己那位仇敌于谦关系极为密切,两者经常彻夜长谈,有时更是形影不离。
如今陛下刚刚登基,就找上了自己,石亨心里自然不可能不担心这是要找个理由砍了自己的头。
于是便配上这镣铐,尽量让自己无害的同时,试探一下皇帝的心思。
如果能得到皇帝允许解开,自然说明于谦没有刻意坑害自己,反而是有机遇等着自己。
这石亨当真是个颇有急智的人才!
朱钰看出了这一点,不仅不厌恶,反而稍微放下了心。
或许就连石亨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如此行为,就算有众多理由支撑,但其实本质上是在恐惧。
哪怕他是大同的土皇帝,在朱钰这位货真价实的大明天子面前,还是会不可抑制的感到恐惧!
如此一来,石亨才会愿意摆出如此卑贱的姿态。
否则以他的履历,能够在军中用实打实的功绩杀出来的狠人,不过是掉头的风险,怎可能会如此卑微?
两人经过这一番互相试探,算是对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朱钰面色平静的走到椅子上坐下,动作随意的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吧,朕今日之所以叫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石亨不敢不从,赶紧恭恭敬敬地坐到椅子上,却只有半个屁股放在椅子上。
很快就有仆人看茶,随着淡淡茶香荡漾在正厅之内,除了兴安还伺候在一旁,其他仆人纷纷退下。
“朕问你,如今局势,你知多少?”
石亨低头想了想,答道:“陛下指的是起义军,还是外敌当前?”
朱钰点点头,这石亨真有三国诸葛亮那味儿了。
不出门而知天下事。
不过人家诸葛亮蹲的是茅草屋,他蹲的是大牢。
“既然你清楚,朕问你,而今瓦刺国师也先大军南下在即,宣府大同两地,无力驰援京师,你可有良策退敌?”
石亨一听,就明白了意思,小心翼翼的道:“自古以来,收拢残兵败将,最是容易混入奸细。”
“两镇将帅若是率军支援,两镇恐生大患,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