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的目光看着她，就像穿越了时间的长河，看见了曾经的白露：“那时候……我就在你旁边……你对着我笑……可是我，太懦弱了……”
对着他笑？
白露想象不到，当初自己身中剧毒，精神崩溃之下，是怎么笑出来的，她甚至怀疑，那是楚老多年爱而不得之下，催眠自己所产生的幻觉，但楚老仍在诉说。
“那样肮脏的我……怎么配得上你……幸好……我没有害死你……”
“你从来没有伤害我，相反，救了我！”
“不……是我害了你……”
这句话说完，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原本萎靡的精神瞬间混乱了起来，他挣扎着，怒吼道：“我是个罪人！我害了所有人！都是我的错！”
楚光耀急忙走上前来，按了铃。呼叫医生护士，又对白露说道：“抱歉！我爸又发疯了，姑姑你先走吧，我爸不想让你看到现在的他。”
白露被推着后退了两步，又坚定的上前，说道：“这样我怎么能安心离开？不论之前如何，他希望见我最后一面，那我就要陪他最后一程！”
楚光耀叹了口气，父亲之前有过交代，但白露自己非要留下，他也自私的想让父亲不留遗憾……
楚老被楚光耀按住，却仍在继续诉说着：“都是我的错！胜男……是我害了你！”
白露闻言怔住了，她下意识看向房间里第三个人，也就是楚光耀，问道：“他……刚才是不是说了胜男？”
楚光耀忙着按住楚老，好让他不要乱动扯身上的管子，根本没注意听楚老说了些什么，在他听来，那都是楚老神志不清之下的胡言乱语。
白露还没从这个名字里回过神来，就听楚老接着说道：“要不是我……小胖不会死的那样凄惨……要不是我……露露不会上飞船……也不用受那样的折磨……都是我的错！”
胜男……小胖……
“你是谁？！”白露凑在楚老的身边，一遍又一遍的询问：“告诉我，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那些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当年，按照白露的资历，其实是不能上飞船的，她报了名，忐忑的等待结果时，是阿良学长，问了她是否很想上飞船之后，没多久，她就收到了通知，这其中，没有阿良学长的努力，她是不相信的。
而现在，楚老竟然说，白露当初上飞船，是因为他！
这让白露的心底，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护士和医生赶到，将白露和楚光耀两人挤开，而楚老的声音越来越弱：“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大家，队友……胜男……小胖……小月……彭程……我来陪你们了……”
“滴——”
所有机器全部罢工，宣告着楚老的死亡。
医生查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患者，楚子良，死亡时间……”
“你说他叫什么！”白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双眼已经变得通红，她抓住医生的衣服，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医生不明所以，宣布了死亡时间之后，才说道：“楚子良，有什么不对吗？”
“哪个子？哪个良？”
楚光耀对这样的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他虽然悲伤，也没有普通白露这样，他把医生从白露手中救出，解释道：“子女的子，优良的良。”
白露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这又哭又笑的，让楚光耀心里发毛，刚想劝她，就听见她带着哭腔说道：“楚子良……沈处子的楚，沈处子的子，阿良的良！”
刚走到病房的陆铭闻言，劝道：“不是，沈处子的处，和楚子良的楚，不是一个意思。”
白露猛然抬头，看到是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也知道他的名字？你也知道！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偏偏不告诉我！”
陆铭还没来得及解释，白露又说道：“沈处子的处，是工作人员写错了！他原本的名字，是沈和楚的孩子，所以是沈楚子！阿良是他的小名，楚子良就是沈处子！”
“这……怎么可能？”
陆铭的眼睛不由自主看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楚老。
他的身后，李老走进病房，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白露，低声说道：“节哀。”
白露看看屋内一大堆人，小声问道：“老先生，您相信我？”
“与其说是相信你，不如说，我原本就知道。”
“所以，白露的猜测是真的！”陆铭的双眼，在楚老和李老身上来回扫视。
李老看看屋内的人，已经死去的楚老，楚光耀，白露，陆铭，还有林眉。见没有外人，才说道：“陆铭你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其实关系都不错，你看的那张照片，瘸腿的人，就是阿良，也就是楚老。”
白露刚想质问陆铭，李老拦住了她，说道：“这事儿是阿良哥故意瞒着你的，这么多年来，我们谁也没叫过他的名字，陆铭一个小辈，就算是查到了名字，也不会乱喊，这不怪他。”
楚光耀出门拿回了一叠文件，说道：“我爸说了，如果最后，你叫他阿良，那这些东西，全部给你。”
李老叹了口气，也说道：“既然他想让你看，我也不好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