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汗。
针对当下情势的战略选择很简单!
就是让率领大军来争夺潍上营丘的莱侯涓在碰壁到头破血流后清醒下来,知道他完全无望取胜,进而知难而退,甘拜下风。(备注:古营丘在今山东省昌乐县境内。)
来日方长。
有些事情是需要留给年轻人乃至后世子孙去完成的,让他们顺其自然地慢慢动摇树大根深而势力庞大的强敌莱夷。
自己要做的,关键是每战必胜!
对于此点,姜子牙信心十足。
即便是换自己做莱夷的军事统帅,对阵西土雄师,有胜算的战法事实上也很为有限。
因为,没有具备高机动性、强大冲击力和卓越耐久力的战车部队。
两军对决中,步兵在体力消耗上天然便吃大亏,一旦因鏖战胶着而攻击力和灵活性都急遽下降,根本就不是突驰战车的对手。
所以,只有在地形对战车驰骋构成严重限制的情况下,才存在一争高下的可能性。
另一种办法,就是集结足够庞大的军队与之摆开阵势举行超级会战。
在对手视线不及的地方挖掘阵中的壕沟,堆砌胸墙,布设能阻滞战车奔驰并刺穿马肚的尖利拒马桩,预设针对性的伏兵,从而于局部塑造有利步兵发挥的战场。
然而,这种阵而后战、沉着应敌、出其不意反杀强大战车部队的特殊战法,对相关的组织、隐蔽和临敌指挥同样要求很高,一般的将帅不易驾驭。
东夷的兵将缺乏相关的经验和训练,估计莱侯涓也无从知晓这一战法。
毕竟有关的战术,在周人将领中也是秘而不宣的。
而且,这个时代的军队普遍依靠就地补给而缺乏专门的补给线。
因为地广人稀,森林原野有成群结队的野兽出没,江河湖泊中有的是可供捕捞果腹的鱼虾,除非是在条件恶劣的冬季,一支数千人规模的军队远征并不存在极大的后勤辎重压力。
但敌人想有效反制自己麾下这支军队,至少得拥有上万的兵力,那就又要另当别论了。
所以,与莱侯的军队对峙并开战以来,姜子牙看似云淡风轻地指挥,其实却始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战无不胜的态势。
尤其是故意以寡敌众时,必须重挫他们并取得交战的胜利。
在姜子牙和申侯姜突的战局构思中,营丘这个地方是必须占领和确保的。
以此为根据地,向南可以声援摄政姬旦指挥的南路军团,向东可以讨伐莱夷之众,进退自如。
至于能否就此将潍水中游的东夷土著全都清剿殆尽,进而夺取对手们的几座小小城邑,并不需要刻意去追求。
迫于王师的强大压力,那莱涓最终只能选择撤退。而组织不善的大军撤退势必将演化为一场军事灾难!
士气低落和染病造成诸多的非战斗减员还是其次,重点是上下丧失的信心和斗志很难重建。
不论届时是否真的派出有力部队予以逃敌痛苦无比的追逐打击,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莱夷以后不再会主动西来争夺营丘这方天地了。
对姜子牙而言,这其实就够了!
同时,从战略战术来看,也是最为经济高效的赫赫战果。
这段时间不算很长,姜子牙却完成了不少的事情,征战的收获可谓相当丰厚!
南渡济水并轻取薄姑旧邑后,全军马不停蹄地杀到了薄姑人的首府。
那座城邑的守备队在雷霆闪电般的强大突袭下抵抗微弱,薄姑君家族的男女老少一个不落地都成了俘虏,泰山北麓最大的方国就此为东来的周人掌握。(备注:薄姑国在今山东滨州--博兴--高青--桓台一带。)
接着,姜子牙之子吕伋率领偏师向西消灭了丰方,又南下轻松占领了鲤方与昌方两个小国,谭人则选择了主动归顺。(备注:丰方在今高青县境内;鲤方与昌方在今山东淄博境内,谭方在今章丘境内。)
姜子牙亲自指挥主力洛师向着东南全线挺进,古老的爽鸠氏主动拥戴周的王权,举兵抵抗的齐方和甾方都很快便被制伏。(备注:爽鸠氏在今临淄至广饶一带;齐方和甾方今淄博临淄区。)
由此,整个岱北及于薄姑海湾,特别是相当肥沃的漯水淄水流域都顺利纳入了王朝的东部新疆域。
兵锋东抵具水流域,姜子牙和将士们才遭遇真正堪称抵抗的力量。
实力不俗的纪方举兵相抗,他们的姻族加盟友莱夷更是纠集来各路人马力挺纪方,包括受盟主费廉派遣而来的莒人之师,一起抵御东来的周师。
营丘这个地方虽然土地物产不及西侧的淄水平原肥沃,安全形势不如泰山北麓的地方,却是典型的地域性十字路口。
西接岱北,东望潍水平原以及远方的半岛,南面是通往徐州的顺畅走廊。
所以才被姜子牙一眼相中了。不嫌弃其眼下荒草遍野、地薄人少、近海地区盐碱地多的缺陷,而视为一个或将重新塑造周边地缘政治格局的潜在历史支点。
不过,面对气势汹汹赶来相抗的莱夷联军,姜子牙做出的应对之策是下令掉头撤回具水西岸,以退为进。
而自那以后,双方之间的每一场大小战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