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得斩钉截铁,“不行,要节制。”
他这会又恢复了对她独有的柔和甜蜜的语调,“但是今天彩酱还没有过。你都让我那么开心了,我怎么能一个人高兴呢?”
“没关系,一天不——”
“不行。”
模糊的夜色勾画出他俊秀的面目,他像是那些神秘而美丽的暗夜生灵一般潜入黑暗中。
“你等等啊——”
他让她回忆起了一个故事《旅人与蚌》,显然这个故事极其感人,当回想结束,彩哭了出来。
“都说了不要了,你好讨厌!”
幸村将伤心哭泣的女友拢在臂弯之间,不急不缓地顺着泪痕亲吻她的脸颊,将这一边湿润的喜悦也一并吞下。
等心情平复下来,彩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幸村一边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一边问。
“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对不起直子阿姨呢?”
幸村妈妈同意幸村和彩一起住的条件是:毕业之前绝对不可以发生什么。她虽然是幸村的妈妈,在两个孩子交往的过程中,却总是优先为身为女孩子的彩考虑。
“彩酱。”当时她抚着彩的脸,温柔又耐心地教导:“在交往的过程中,女孩子承担的风险要比男孩子大得多,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更何况……这个世界对女性要更加苛刻。
“我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没必要听从社|会对我们的规训,但不论有多喜欢一个男孩子,不论他多可靠,我们都要注意保护自己。”
幸村一根手指戳在她脸颊最柔软的地方,轻轻钻了钻。然后用指背揉蹭。“和之前什么区别都没有,我和彩酱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哦。”
“……”
也对,当初的确没有规定发生与没发生的标准是什么。如果以最后一步当做界限的话,她和幸村的确什么都还没发生。
她闭上眼睛,思绪逐渐飘远,但幸村竟然压了上来。
彩:“……?…………!”
那个故事还有后续,但已经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无可追溯的别样乐趣了。
***
第二天一早醒来,神清气爽的笑容让幸村周身闪烁着小星星,“早上好,彩酱。”
彩现在的心情可以直接入禅了。“嗯,早上好。”
“怎么了?”他又躺回来将她揽进怀里,“昨天我们那么快乐,为什么彩酱一副快要悟道的表情。”
彩平淡地说:“快乐什么的不存在,我们只是做了同一场梦而已,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骗人。”
“没骗你。因为……我们现在在晋江嘛。”
幸村呆滞,小星星碎了一地。“等等彩酱,我还是不能相信。人的梦境都是以已知的东西为材料,如果未知会很模糊,可我的梦很清晰。我们来回忆一下吧。”
“嗯。”彩没什么兴致但还是愿意陪他复盘,无聊地玩着他的手指。
“这一章开始的时候,我们先是在书房看书。”
“嗯。”
“然后一起洗澡。”
“嗯。”
“你差点摔倒……@¥#……%¥&%……*@#¥!@”
这是一段不被允许的加密通话。
“嗯……”彩突然就羞恼起来,报复似的捏捏揉揉他的手掌。
“然后你%#¥%……&¥……%@#¥”又是一段加密通话。
“嗯。”
“然后我们就准备睡了,#@¥@#%¥#……%……然后你哭得很开心。”
“哭得很开心是什么啊!”梦里的记忆袭击了她,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后悔了,不该陪他复盘的。赌气地在他手掌肉最厚的地方嘎嘣一口咬下。
幸村哼哼。
彩黑线,“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啊。”
“因为我回想起了昨晚的事。”
彩脸颊飞红,撇开脸。她何尝又没有回想起?但还是硬着心肠说:
“不是昨晚的事,是昨晚的梦。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
“…………你骗人。”
***
18岁的这个夜晚,两人手牵着手走进区役所。
虽然是凌晨时分,但设置有夜间窗口。眉眼温柔的年轻女性微笑道:“两位还没成年吧,需要父母的同意书呢。”
这种东西幸村一早就准备好了。
女性收下,大略看了一眼。“没有问题,那么就请填表。”
两张薄薄的表格被推到两人面前,看着抬头的“结婚届”三个大字,彩禁不住笑了起来。悄悄侧脸去看幸村,没想到他也正含笑看着自己。
现在回想起十一年前说要交往的两个孩童会觉得幼稚好笑,十年后,二十年后回想起现在认认真真填写结婚届的少年少女一定也是同样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