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得要如何与谁变得亲密起来, 不懂得爱一个人的方式。所以当他提出交往,她感到很害怕。
害怕被他伤害,也害怕伤害了他。
她有想过要是她喜欢上了谁, 一定会极度依赖对方,将全部的悲欢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她会变得患得患失, 极度粘人,最后让双方都很累,导致感情破灭。
他说没关系,“只要陪在我身边, 喜欢我被我喜欢就够了。”
这是他们交往的第二年三个月零十五天, 事实证明他们真的很合拍。但彩心里知道,绝大一部分得归功于幸村对她没有底线的迁就和疼爱。
他为她做的多得数不清, 可再回想一下她为他做的,竟然什么都没有。
幸村对此乐在其中,她好像也可以这么被他无止境地迁就下去。但她还是好羡慕他, 要是她也能给幸村带来同样的感受就好了。
“那个、没没没关系的, 所以精市你可以……可以那什么随便……一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一记模糊的颤音。本就白里透红的脸颊更是浮起艳丽的薄红,并且正向着小巧精致的耳廓和被斗篷以及凌乱的长发遮掩的脖颈蔓延。
幸村将手指插|入她厚厚的发根,拇指反复抚触她高热的脸颊。而浸沒了手指的长发又溪水一般柔顺冰凉。
“真的可以吗?”
彩根本不敢看他, 脸埋在枕头里。“嗯……”
她平时是个标准的“好孩子”, 让人心疼。偏偏只在这方面晚熟,又显得尤其可爱。现在努力贴近他的模样更不是一般的可爱。
“但回想一下, 彩一直在为我努力,我却什么都没为你做过。”
“没有这回事唔……”
她立刻反驳, 但被他吻住了双唇。
好奇怪啊, 明明每天都有牵手, 她却今天才发现他的手掌原来那么宽大。或许是刚起床的缘故,不像平时的微凉,就连指尖都泛着宜人的温度。
温暖,清爽……像什么呢?她不着边际地想。嗯,像春天的风,所及之处草叶震颤,泛起涟漪。
涟漪一圈又一圈地在体表肌肤扩散,然后终于涌向心脏。
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幸村瞬间清醒。
最是容易忘我的这种时候最不能放松警惕,他知道她是因为喜欢才允许的,就更加不敢消耗这份喜欢。
“嗤哈哈你干什么啊!”
腰上突然被掐了一把,彩躬成虾米状喷笑出声,旖旎的气氛全无。
他也笑得胸膛发颤,“好奇怪啊,明明没有挠你,不可能痒的吧。”
“这种地方就算不挠也会痒的!”
“真的?那……”
“哈哈哈别戳!呀啊——这里你就算挠也不会痒的……啊啊这里不行!呜呜工口……”
像两只刚出巢穴的小动物一般嬉闹了许久。她回到房间将幸村奶奶送给她的狼狼斗篷叠好收进衣柜里。不经意间看到穿衣镜里的自己衣衫凌乱。
她后知后觉面红过颈,那一整天都埋着比平时更红的脸颊不敢看幸村。
幸村也反常地没有逗弄她。
晚上做作业的时候,他们两个尤其安静,只听得到乃乃叶一个人的声音。彩开始担心是不是她反应过度,让他难过了。
她假装偏脸去看乃乃叶正在写的那道题,悄悄偷看另一边的幸村,没想到幸村也正悄悄看过来。
毫无防备地对上眼,两个人都呆愣愣地红了脸。
她现在比起害羞更多的是感叹。幸村皮肤本来就白,连带着脸红的时候那抹红色也红得极其好看。
幸村自觉在她面前显露出了这副不靠谱的样子,有些气恼地别开脸。想想又不禁好笑,双肩颤了颤,回过脸来笑望向她。
***
三月中旬开始进入紧张的考试周。
彩自觉考得还行,想着排名会不会上升呢,在公布成绩的前一天紧张得不行。
第二天,成绩按照排名贴在走廊的揭示板上,像是掉在草地上的糖果吸引了蚂蚁,揭示板前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
托幸村被动“摩西分海”的福,他们一点劲也没费就挪到了最前边。
当找到自己的名字再顺着看到排名,彩发出不甘心的声音。
幸村夸夸:“好厉害啊彩酱,比上次上升了三名呢。”
彩还在失落:“才三名……呜……”
幸村挑眉,笑意加深,“竟然说‘才’……彩酱意外的很拽哦。”
“不要一副‘正合我心’的表情啊真是的。”
果不其然,前排几乎全是A班的。只有一个B班的独苗苗混入其中,还正好压在彩头上。
当看到对方的姓名栏,彩不禁呆了。
【一一】
她揉揉眼睛,无论揉多少遍看到的都是两条并排的横杠。
“这个人的名字是没法用汉字打出来吗?”她悄声问幸村。
难得见到他讶异的表情。
“谁知道呢……”
身边传来仁王的声音:“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就是破折号,很少见吧。”
彩:???
还没等她表示惊讶,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