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佐川宗七郎的男人笑了笑, 对五条悟和夏油杰重复道:“小生是病人没错,但佐川家也是间原医院的股东之一,小生又是男人, 间原次郎怎么也不可能把算盘打到我身上,不是吗?”
五条悟面色一沉, 他们确实走进了思维上的误区, 领域里的假象们一个接一个的死亡, 让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人都是死者。仔细一回顾, 间原医院被查封倒闭的原因并不是整个医院都成了死区, 而是间原次郎和一众相关人员非法贩卖人体器官并致人死亡的行为被查获。而且医院的地下室在他们来之前也没有被破坏过,间原次郎的人体实验并没有被曝出来。
“这么说来你从头到尾都知道间原次郎在做些什么。”夏油杰面色有些难看,他竟然被分到这种恶劣的角色, 要不是将千夏正在处理咒灵,他多少要问清楚它为什么给自己分这样的角色,只是因为他们两个刘海很像吗?
“当然不是,一开始小生只是想在这里治好病,到后来遇到了小椿,她真是个好女孩啊, 身心健全、性格也温柔活泼, 家世虽然差了点但小生也不是长子, 伴侣不用讲门当户对。如果不是因为小生看上了她, 间原次郎也不会特意来告诉小生他的计划。”说到这里, 佐川宗七郎的表情变得阴沉, “他想将小椿也列入素材后选所以小生在发病的时候,用那仅剩的一点意志把我的药全部打给了小椿, 只要她的身体不再健全, 间原次郎就会自动放弃这份素材。”
夏油杰突然伸手攥住佐川宗七郎的领口, 抓着他用力砸在鳐鱼的背上,“……真是垃圾,不管是你还是间原次郎,都是无可救药的垃圾。”
佐川宗七郎摸着他被砸痛的后脑勺,笑嘻嘻地说道:“很痛诶,真是野蛮人。”
五条悟也笑着伸手出一只手来,手掌张开拇指和中指分别按在他的两侧的太阳穴上,他嘴角是向上弯着的,但是那双眼睛却带着十足的冷意,只一眼就让人想起寒冬时的天空。
“野蛮人想听听有关领域的所有事情,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这不难吧?”
佐川宗七郎:……
他很怀疑如果自己拒绝的话会不会被五条悟捏爆脑袋。他用余光看了眼咒灵的位置,行,他好歹还没被暴打,那边咒灵已经被按在护盾的墙上爆锤了,根本分不出神来支援他。
要不是他被将千夏的行为给引出,现在他也不至于那么被动,真是悔不当初。
“你最好快点说,如果等到千夏解决了咒灵,你面对可就是他了。”
“……不要在晚上说鬼故事啊,小生说就是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佐川宗七郎反省了一番自己冲动的行为,接着就将他所知道的那些事说了出来。
*
佐川宗七郎在和阿葵相认后,念在过去青梅竹马的情分上,佐川宗七郎给了阿葵一笔钱,并且劝她早点离开医院回家。而阿葵却告诉他自己已经没有家了,她的父亲承受不了生活的巨大落差终日酗酒,脾气也变得非常糟糕,一喝醉就会拿妻子女儿出气;她的母亲很坚强每天靠一点手工活支撑着家庭开销,但她没能承受住父亲的暴力行径,死在了他的拳脚之下;而她,她的驼背并非是姿态不端养成的习惯而是被父亲从上山的台阶推下摔出来多处压缩和粉碎性骨折,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也没有钱支付医疗费用去将骨块复位,她因此变成人人嘲笑的驼背,父亲想等她再大一点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就将她卖掉的想法也落了空。
破落户家里的小驼子,这个外号伴随了她整个青春期。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被卖掉好,还是变成驼背天天听人嘲笑好。
终于有一天,家里的食物明显不够过冬,父亲跟着村里的男人们进了山去打猎,希望能打到些野味剥了皮料拿去卖了买些东西吃。她抓住机会拿了母亲生前瞒着父亲偷偷攒下来,希望她能回到学校上学的钱逃了出来,她跑到了三重县,希望能在那里找到曾经说过要娶她的佐川宗七郎,却从认出了她的仆人口中听到了对方早就被送到大阪县的精神病院的消息。她又辗转来到了大阪县,假装自己是精神病混进了医院。
听完她的经历后佐川宗七郎先是觉得震惊,随后升起一丝同情来,阿葵象征着他曾经还算美好的童年,但是这个象征就像现在的他一眼,变得残破不堪,不再值得留恋。他告诉了阿葵自己当时年幼,童言无忌,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他只当她是很好的姐姐,不可能娶她,他已经遇到了生命中的天使,以后会和天使在一起生活。他的笑容太过幸福,却没让阿葵感到一丝温暖,她逃出深渊的唯一希望破灭了。
佐川宗七郎只当那是自己儿时不懂事的戏言,可大他两岁又思想早熟女孩的阿葵却当了真,在她的眼中佐川宗七郎一直是最美好的,如今移情别恋必然是被人引诱欺骗了。她将精神病的伪装坚持到底,将自己当作病人的一员,她的医药费是由心怀一点愧疚的佐川宗七郎暗中支付的。间原次郎早就看出了她并非病人,但是她却是很好的“素材”,所以将计就计地对她使用一般的药物,有时甚至只是普通的葡萄糖注射液。而阿葵则以为是自己的演技过关,骗过了间原次郎,又不敢在护士们的眼皮下倒掉或者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