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转头看向菊婆,喉咙依然十分干涩:“菊婆……这祭品是……我?”
“怎么会这样?”
她问出口的同时,旁边的彭癞子已经被抓住了,他骇然大叫:“你们抓我干什么?!喂!他妈的放开我!!”
菊婆布满皱纹的脸上微微舒展:“娟子,祭品,得是外来人与村子里的人生下的孩子。”
娟子的腿一软,瞬间跌坐在地,眼前亮起一片白光,只知道茫然地看向旁边大喊大闹的彭癞子,那两个壮汉正忙着压制他。
“放你娘的屁!我是引路人!不是祭品!!”
“你们放开我!我不要当祭品!”
过了好一会儿,娟子才逐渐恢复意识。
难怪,祭祖的仪式村里人全都知道,只有她这样外来人与本村人生下的孩子不知道。
彭癞子在生死关头爆发出的求生欲极大,两个壮汉几乎都无法压制住他。
菊婆大喝:“给我按住了!不能让他跑了!”
解彗身边的人几乎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谁都没想到,刚才还以为必死的局面,一下子扭转了。
更没想到,曾经被菊婆几次维护的娟子,会是菊婆亲口指定的祭品。
娟子的手脚逐渐有了力气,爬到了菊婆的脚边,哭着喊:“我怎么会是祭品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吧!菊婆!您也是外乡人啊!”
“菊婆!您不是最疼我了吗!您不是把我当女儿的吗!不是还想帮我复活我爹娘的吗!”
菊婆微微弯下身,威严的脸上一派慈祥,口吻像对喜爱的后辈一样对娟子说:“我怎么会把你当女儿呢?当年就是你爹为了求生骗了我们,我们才会被村里的畜生们强迫,才会留下的啊。你爹死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是吧?阿芳。”
芳婆眼里却全程没有波动,仿佛只是置身事外地围观一场好戏。
“你跟你爹,现在看来倒真是有些像。”
娟子满脸煞白,讷讷地放开了抓住她衣角的手,随后再次抬起了头:“那解彗他们呢!他们那些外乡人难道不是祭品吗?!”
菊婆的视线移向了解彗那边,轻声说:“不,外乡人,是容器啊,我们的亲人埋在地里,尸骨都腐烂得差不多了,要复生,当然需要新鲜的躯体。”
钱悦等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听她这么描述,只觉胃里犯恶心。
解彗与菊婆对视。
菊婆朝她微笑:“你的身体,我最满意了,是一定要留给我的女儿的。”
解彗了然,这个村子需要外乡人和他们的孩子,每当祭祖失败,活下来的外乡人便被留在村子里,用来生下下一次祭祖的祭品。
即使知道他们现在死不了,也没人高兴。
万一出不去,从此被困在这村子里生祭品,直到像菊婆与芳婆这样放弃挣扎融入村子……又比死好到哪里去?
只是外乡人是有限的,容器自然就是有限的,难怪村民们会为了复活的“名额”而吵起来。
也难怪芳婆口中的几年前那次失败的祭祖会瞒着娟子了。
她目光一凝,那么上一次祭祖的祭品……会是谁呢?
彭癞子毕竟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逐渐挣扎着没了力气,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轮到娟子了,她用力踢开了朝她伸来的手,尖叫:“别碰我!”
底下的村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娟子,你就别白忙活了,你别怕啊,等你死了,下一次祭祖咱们帮你找具更漂亮的身体行不?”
“我不要!我不要死!”娟子哭着大喊:“我不相信你们了!”
虽然娟子数次跟解彗他们说过,在这里,死了不是真的死了,但真当自己面对生死,谁又想死呢?
娟子无助地挣扎着,突然,她动作一顿,随即眼中迸发出光,仰头看菊婆:“容器不是不够吗?我知道还有一个外来人!”
菊婆缓缓看向她。
“我把他藏在猪圈里了!你们快去找他!”娟子的脸上手上满是泥,也顾不得擦。
“他是我在山上捡到的!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快死了,一直昏迷着,我知道村里不欢迎外来人,怕你们知道,就把他拖到了猪圈里藏着!”
解彗讶异地看向她,原来是她在猪圈里藏了个人,所以才总是过去看。
那么她上次赶集时去药店买的药,就是为了给这个人治伤?
她喜欢的人就是这个人?
解彗突然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叹息。如果没有这一出,等那人用了娟子的药醒来,娟子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娟子祈求地看着菊婆:“菊婆,他长得特别好看,你们都会喜欢他的身体的!”
“我让你们多了一个容器,菊婆,不要把我当祭品好吗!我求求你了!”
所有人都看向菊婆。
菊婆盯着娟子,面无表情地朝一个村民点了点头。
那村民立刻兴冲冲朝娟子的家跑去。
过了一会儿,那人跑回来了,撑着膝盖摇头,愤怒地说:“猪圈里根本没人,娟子,你是不是胡说八道,想骗过我们好拖延时间?”
娟子听后错愕,用力地摇头:“怎么可能呢?菊婆!我真的没骗你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