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安静了一会儿,解彗抽抽噎噎地自顾自摸到手机,总算是卡在最后一分钟打上了卡。
一百块,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
在这几分钟里,那白影只是静静地站在床头,长及腰部的黑色头发挡住脸。
发现对方在短时间内似乎并没有谋害自己的意图,解彗胆子稍微大了些,从床头抽了张纸,擦了擦眼泪,“倒霉透顶了我,一天天的怎么净遇到这些破事儿。”
“就奇了怪了,怎么我上哪儿你们都来找我啊,这流动红旗是轮到我家了还是怎么的?”
说到伤心处,觉得自己好命途多舛,她又落了两行泪。
白衣服女人的肩膀抖动了一下。
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哭累了的解彗呆呆地盯着女鬼看了片刻:“你这头发是生前就留这么长的吗?”
女人的肩膀又抖动了几下,房间里蓦然爆发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之洪亮粗犷,把解彗吓了一跳:“?”
“Surprise!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哈哈哈!”那白影猛地抬头,掀下厚重的假发,哈哈大笑起来:“其实我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解彗看着那张明显是男人的脸,失语了片刻。
然后她环顾了下房间,果然,窗帘后也走出来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人,方脸通红,显然是憋笑憋的。
扮鬼的工作人员笑得几乎停不下来,解彗端坐在床上,哭过的眼眶和嘴唇一样红,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别担心,你刚才在镜头里哭得特别好看。”摄像师看着她的脸,有些手足无措,真心实意地说。
“对了,你也别生气,不止你一人有这待遇。我们对每个嘉宾都设计了相似的情节。”
不过解彗的反应,大概是所有人里最搞笑的。
来之前两人其实心里很忐忑,都知道解彗的性格是所有嘉宾里最难搞的,做足了心理建设,如何应付她被吓之后的暴躁发难。
结果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解释完原委,两人在解彗的礼貌目送之中笑着出了门。
她倒不至于生气,毕竟来之前节目组就有打过招呼,为了节目效果会搞一些整蛊,不能接受的也不会来参加了。
不管怎么说,不是真的鬼,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解彗清了清喉咙,哭完后她有些脱水,房间里没有水壶,她便下了床,打算去厨房看看。
然而就在脚尖踏上地面的那一刻,一个想法闪电一般击中了她。
她醒来的时候,分明感受到了不祥的寒意。
也就是说,那时,附近是真的有鬼。
她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披上衣服,匆匆地出了门。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安排的,一楼的厅堂已经关了灯,十分寂静,只有进门时自动亮起的蜡烛还摇曳着火苗。
幽暗的烛光映照在墙上,将所有家具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忽明忽暗,格外阴森。
解彗的房间左手边就是厨房,只有几步路。虽然没开灯,但是对比到开关的距离,她还是选择速战速决,直接喝完水就跑。
靠着那点烛光,她紧了紧外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厨房内比外面更黑,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一双迫人的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这样想着,她抖了抖,脚不小心撞上了什么东西,一阵钝痛从脚尖传来。
还没等她呼出声,下一秒,耳边又似乎有冰冷的气息传来,她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却是一只手绕过她的肩,将半倒的架子扶正。
“救命”二字停在解彗喉咙里,又被她咽下去。
她背靠料理台软下了身子,揉着脚,颤着声音控诉:“怎么,又是节目组安排的?我说,就算小羊再肥,那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只薅啊。”
那人顿了顿,声音扬起:“嗯?”
有些耳熟。
解彗后知后觉看过去,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西装,领带微松,领口衬衫的纽扣解开了几颗——工作人员可不会穿着贵价西装出来吓人。
她“腾”地站直了:“哦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
再往上看,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冷峻的侧脸,鼻尖似乎嗅到了一丝浅淡的烟草气。
护身符。
解彗精神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
而在这个点,穿着昂贵的西装,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且不用开灯也能在谢家老宅里如入无人之地的……
她脑海里想起了一个名字,谢固。
家里的祖宅要被一群陌生人入驻了,亲自来看着也说得通。
“您是谢先生?”
“嗯。”他低沉应声。
解彗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仍沉浸在震惊之中。
谢固微俯下身,手臂穿过她腰侧,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正回想漫画中的谢固这个人物,被这突然拉近的距离一怔。
下一刻,谢固拿走了被她挡住的玻璃杯,转身离开,食指曲起敲着杯口,漫不经心地说:“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