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游本来就感觉自己大概很快就要离开了, 还在心里酝酿该如何煽情地告一下别。
结果刚探出头没多久,就被天降的麒麟砸晕。
比尚未回神的意识率先清醒的,是萦绕在鼻尖的花香。
伸手想要触摸周边事物的时候, 却摸到一手的水滴和植物的根叶。
封游收回手,捂住晕晕乎乎的脑袋,仰头想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从花瓶口往上望,是古朴却典雅的陈设, 熟悉的景色差点让封游都没有反应过来。
至于他醒来时闻见的哪些香味……则是自己周边插在花瓶里的花,好大的花。
而且还不止一朵。
封游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周边的景色过于熟悉,除开那些十分眼熟的书柜和案牍以外,自己好像待在……
旧了不止一点, 但保存完好的花瓶里。
看样子,自己好像是已经回到了璃月港。
而且还是在摩拉克斯的案牍上。
没有这趟有意思的旅行, 封游还不会对这个花瓶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最多也只是觉得……用来偷花的时候很方便而已。
但回来后的封游对花瓶的观感可不同,这可是他睡了一路的栖身之所,是他温暖的家!
连摸上去的时候, 这个熟悉的触感,都十分地让他心生怀念,怀念地立刻生出睡意。
但……
封游摸了好久的花瓶才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他为什么回来后,还在花瓶里?
反应过来的封游立即低下头, 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摊开的双手并非像往常那么骨节分明、手指纤长, 相反, 手指和手掌都变得圆润起来。
封游试图从透明的倒影里看清楚自己此刻的相貌, 不管封游怎么看, 都是圆滚滚软乎乎的样子。
坏了。
封游心里一咯噔。
他原先以为, 去往最初和摩拉克斯相识的时候, 自己只是短暂地变小,但没想到,回来后自己也没有重新变回来。
那他原本英俊洒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身姿怎么办!
要是失去了那般玉树临风的外表,恐怕摩拉兄和若陀兄也不会被皮囊所骗,任由自己摸尾巴了。
封游眨眼,脸上有着明显的担忧之色。
洞天内难得没有任何人在这里,当务之急果然还是先从花瓶里出去。
封游之前和摩拉克斯在一起同行的时候,自然可以随意地操纵这个花瓶,因为附在花瓶上支持它行动的本就是摩拉克斯本身的力量,他只是知道怎么顺着力量使用就是了。
但现在摩拉克斯不在他的边上,他可用不了这个。
封游冷静地抓着周边植物的根叶,往上跳了跳。
太好了。
压根就够不到瓶口。
他这才重新仰头估算了他和瓶口间的距离。
大概有两个封游那么高。
.
近日暴风雷雨不停歇,天上的大雨连绵不绝地下了好几天,实在麻烦。
仙人自然是不会被天气的问题影响到,可是百姓会。
摩拉克斯不会天真地以为如此怪异的天气是自然导致,这几天出去调查的痕迹来看,明显还是漩涡之魔神之类的栖息于海洋的魔神作祟。
大雨连绵,不仅影响平日的生活,还会关系到田间的作物;天气异常一类的事情,向来都和民生挂钩。
坐在石桌边上的岩神轻点了一下桌面,敛眉思索。
若陀见摩拉克斯这个样子,也不出声打扰,只是沉默地看着远处的洞天。
等过了一会,摩拉克斯便抬起了手,示意若陀过来说话。
“奥赛尔虽然有办法影响一时的天气,但看此番挑衅举动,他背后应有别的依仗才是。”
“临近一年之末,本不想大动干戈。”摩拉克斯眼底里带着凝重之色,“好歹也是我交手多年的敌人,奥赛尔的本性我也了解。”
想必除了现下的挑衅之外,背后仍旧有着别的图谋。
“所以,若陀……”
摩拉克斯话并未说完,若陀也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颔首。
“嗯,我明白了,摩拉克斯。”
临行前,摩拉克斯又转身叫住若陀。
摩拉克斯会忘记吩咐的事情倒是十分少见。
在若陀怪异的视线之中,他却很淡定地继续嘱咐若陀,等到若陀下午或者夜晚没事的时候,再来洞天找他。
摩拉克斯交代了若陀后,便起身悠然地回到了自己的洞天。
徒留若陀一个人在凛冽的寒风中思索,任由落叶飘过若陀的身前。
嗯,算算时间,封游也该回来了。
摩拉克斯的预感没有出错。
或者按摩拉克斯来想,“也许”可能就是“一定”,“有大部分胜算”就是“胜券在握”。
当踏入洞天的时候,摩拉克斯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属于此间的气息,即使这道气息变得更加微弱了点。
不需要过多寻找,摩拉克斯一开始将视线落在书柜上,但东西翻倒发出的脆响声,让很快便重新意识到,将视线放在了案牍上。